慧還是考驗自己的運氣?
我看那十二個人,黑甲遮面,難見真容,在馬上身姿矯健,估計也是身懷絕技之輩。如此優秀人才,亦為蕭暄所用。蕭暄到底不是那個只知道插科打諢的“謝昭瑛”。
蕭暄策馬經過陣前,千軍將士齊聲高呼:“燕王威武——”聲音響徹雲霄,我感覺到了腳下地面的震動。
而榮譽與歡呼聲中的蕭暄,依舊從容穩重,馬上腰身挺拔,英姿勃發。我第一次從他身上看到了何為皇室風度。只是覺得那身影有點陌生。
小覺明忽然拉拉我的袖子,指著一個金燦燦的東西說:“那是那天那個很兇的哥哥。”
我仔細一看,正是一身黃金甲的小鄭。鄭公子金甲紅袍汗血馬,關公大刀紅櫻綃,往那一站,簡直可以印成燕王軍招募海報——或是徵婚廣告。
我忙問孫先生:“小鄭怎麼也在隊伍裡,他不是台州太守的兒子嗎?”
孫先生說:“鄭家,燕王,其實就是一家。”
“這麼說來,台州的兵,燕王也可以用?”
孫先生沒答,只是露出一副別有意味的笑。這個老狐狸。
當今聖上當年真是一片苦心啊。
我一直沒有見到宋子敬,聽說他有事外出了。接下來幾天,我都在默寫和整理醫書,順便找人做了一個踏板車給小覺明玩。孩子蹬著車去約會女孩子。品蘭小妹妹今年六歲,長得眉清目秀,玉雪可愛。她同覺明站在一起,像是一對年畫娃娃。
我把品蘭抱在膝上:“品蘭乖乖,你喜歡我們家覺明嗎?”
品蘭說:“喜歡啊。”
“那你想以後天天都見到他嗎?”
品蘭又說:“想啊。”
我笑:“那你以後給他做媳婦好不好?”
女孩子懂事早,明白我的意思,一下臉紅了,說:“我不知道。”
我逗她:“你不知道,那我去問你舅舅好了。你舅舅一定答應的。”
小覺明這時急切地拉住品蘭的手:“品蘭你就答應吧。我們可以在一起天天玩了。”
我問覺明:“你想不想討品蘭做媳婦啊?”
小覺明拍著胸脯道:“男子漢大丈夫,自當建功立業,再娶如蘭美眷。”
我很感動:“雖然你離男子漢大丈夫還有一段漫長的距離,不過這個口號真的很響亮。不過說話要算話,變心的臭男人下輩子要做娶側妃做老婆的。”
小覺明忽然叫:“燕王爺!”
我忙否定:“不不,他的人品還沒到這麼不可挽救的地步。”
連品蘭都叫了一聲:“燕王爺。”手往我身後指。
我回頭,看到蕭暄正一臉疑惑地站在院子門口。
“你又在編排我什麼?”
我笑容滿面地站起來:“怎麼會?什麼時候來的?吃了嗎?渴不渴?是不是悶得慌?你要是悶得慌……”
“跟我走吧?”
“誒?”我愕然。
蕭暄丟給我一個白眼:“我帶你去上墳。”
我恍然大悟。是的,謝昭瑛。
蕭暄帶著我出了城,一直往南走。浩瀚草原,處處是路,我們沒帶隨從,卻是一路無話。大家心情都沉重。
青山依依,綠水長流,謝昭瑛長眠的之處,是在臺州和西遙城之間一塊有山有水的地方。東可望到南天山,西可俯視大草原。那裡有一片白樺林,河邊綠草如茵,有白色小鳥在林間跳躍,給這片靜謐帶來一點生機盎然的喧囂。
這地方這麼美,讓我對謝昭瑛的英年早逝有了一點點的寬慰。
謝昭瑛的冢,並沒有名字,恍眼一看,還以為是個土堆,上面覆蓋著厚厚的植被,開著潔白的小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