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秀逸。陽光傾然而落,他身上的淡青灰色長袍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淡光,顯得飄灑輕盈,溫潤而澤。
背光而立,花旻止的面容在身後光芒的映襯下,要比平日裡幽暗了很多,目光也似乎不復溫潤,冷鬱了些許。
他注視著花清茉,雙眸彷彿漂浮的白雲一般,似乎溫和,但是卻沒有來得讓人感覺涼薄。
“哥……”花清茉從未想過,兩人會以這樣一番情景相見,若有可能,她寧願自己再也與他不得相見。至少不見,曾經的一切就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他,依舊是偏護她的兄長。
她,依舊是他疼愛的胞妹。
一切,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一切都仿若最初。
然則,事終究與願相違。花清茉很清楚,花旻止看到眼前的場景,必然不會再如從前那般對待自己。寧郡王以命陷害自己,這麼大的犧牲,怎麼說都得換來不少的收穫。
在花清茉呆滯的片刻,寧郡王猛然的用力,將匕首更深的刺入自己的腹部,動作兇狠詭異,彷彿匕首所刺之人不是他本人。
鮮血從冷光凌厲的匕首上噴湧而出,猶如一朵煙火一般,在盛極絕美的瞬間綻放開來,落在花清茉穿著的柳青色芙蓉滿開曳地裙上。
翡玉的淡青色中,純白色的芙蓉,粉紅色的芙蓉,深紅色芙蓉,三色交替延綿,融合著寧郡王傷口處噴灑而來的鮮紅血液,悽豔慘麗,決絕刻骨。血液滴落的聲音,清晰可聞,卻在一片無邊的寂靜中,仿若帶著痛楚慢慢走來。
“茉兒,你……你在做什麼?”
終於,花旻止開了口,聲音溫淡柔和,一如花清茉的記憶,恍若沒有點滴改變。慢慢的放下雙臂,花旻止抬步,正準備走進房間的時候,卻截然止在原地,無聲無言。
然而片刻之後,花旻止快速的走進房間。他停在花清茉和寧郡王面前,目光平緒不動,陰沉暗寂,詭異到了極點。
花清茉看著近在咫尺的花旻止,沒有任何言語解釋。所謂眼見為實,如今她手中拿著匕首,刺殺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這,便是事實。
只是,她一直很想在花旻止回來之時說一聲——哥,歡迎回來。
不過如今看來,這話她怕是沒有機會再開口了。
“茉兒……”花旻止極為不可置信的望著花清茉,消瘦的身子有些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抬起右臂,手指抖動的伸向花清茉,在觸到她手腕時一把抓住,將她推向後方,絲毫沒有留情。
許是因為花旻止從未這般粗魯的對待自己,更多的,或許是緣由花清茉此時不知該如何面對花旻止。整個人完全沒有抵抗的被他推開,撞向一邊放著白瓷牡丹花開花瓶的黃檀木高桌。
花瓶與高桌同時倒地,碎裂的瓷器聲響尤為刺耳,將高桌倒地的聲音掩蓋過去。碎裂的花瓶一片片零散落在地上,好像是昭示著花清茉與花旻止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破裂到無法彌補的地步。
倒地而坐的花清茉,腹部大概是由於剛才的撞擊,傳來陣陣刺痛。只是此時,她根本沒有顧及自己的身子,只是認真仔細的思慮此刻之況。
在寧郡王造成自己刺殺他的假象時,鶯歌先是對楚悠然以及老郡王妃下手,緊接著又用匕首自傷,無疑是要將一切的罪責推到自己身上。且此刻,寧郡王的房間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是完好無損,如此情景,是個人怕都會認為是自己下手害人。
寧郡王的此舉所為何事,花清茉無法猜透,然則有一點是可以確定,寧郡王肯定是想要自己和花旻止恩斷義絕。不然,以他素來作風,絕對不會這般決絕行事。
今日來此,她一直謹慎小心,步步為營,生怕被寧郡王所害。可觀望此時之景,她不覺從心中嘲弄起自己,鄙夷自己竟然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