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春道:“他家說了要你去做乳母了麼?”
文氏道:“說是說了,但是我沒答應,不然你這個做秀才的,也是面上無光。”
齊長春道:“我便沒有功名在身,也不讓你去做這事。”
文氏道:“我讓他們把孩子儘管送過來就是,我是不去的。那就不是去做奶子,只是幫他們一下忙罷了。”
齊長春道:“那也挺煩的,咱們自己的孩子怎麼辦?”
文氏笑道:“今兒靈梓卻餵了升兒芸兒吃了飯,難不成是天意?”
文氏的奶水一直很足,齊寶兒吃奶吃到幾歲不知道,但是齊敏兒是強行斷奶的——並不是沒有奶,而是摻著粥喂她,一週歲後就漸漸泊了,一歲半時就完全斷了。
現在想來,可能是當時的文氏和齊長春還想要一個孩子,怕哺乳影響受孕吧。因為現在的齊芸和齊升,一直在哺乳,文氏也沒怎麼特意要斷他們的奶水供應。
古代的避孕措施還是很不力的,也不懂什麼安全期,但是哺乳期內很多女人月信遲來甚至不來還是知道這是能避孕的。
齊長春卻道:“咱也不稀罕他們的禮錢,你這樣為了別人的孩子委屈自己,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能和李舉人家裡搭上點關係,以後在這縣裡也好吃得開些。唉,我真是沒用,還要你來為我做這些事。”
舉人其實是官員的候補預備役,所以縣官總要給他們一些面子——誰知道哪天人家就突然補了缺,成為自己的上司了呢,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文氏去喂一下李舉人的孫子,也算是拉近兩家的關係,今後若有什麼事,也好照應一下。齊長春與文氏結婚多年,心心相印,怎麼會不知道妻子的想法。
文氏道:“你是我男人,我自然要為了你打算的。你好,我也就好了。”
齊長春心中感動,想要來抱著文氏,文氏卻伸手將他推開,道:“孩子還沒睡呢,別吵著他們。”
這時齊芸和齊升雖然不再哭鬧,但仍然在抽噎著,文氏正一下下地輕拍著他們。
齊長春便道:“我去打水來。”
說著也不等文氏說話,便轉身下去,不多時端了水來,便要替文氏除鞋去襪。
文氏躲著他的手:“別鬧了,這怎麼使得,有辱斯文啊!”
齊長春嘿嘿一笑:“閨房之樂,有甚於洗腳者。”
這句話是脫胎於漢代為妻子畫眉的張敞所言的“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這是齊長春與文氏經常說的打趣的話,文氏聽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笑著側身過來在齊長春的臉上颳了一下:“也盼你做到張敞那樣的大官呢!”
齊長春笑道:“我卻不敢就這樣的奢望,為國為民,實不如獨善其身的。”
二人說笑了一回,見兩個孩子漸漸睡了,便自溫存一回,也都睡去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李家的人便與劉氏一起過來,抱著一個小嬰兒,來找文氏哺乳。
齊敏兒看時,那嬰兒的眼還未睜開,只是在哭叫,臉上的肉紅紅的,文氏笑著接過來,一邊哄著一邊上樓哺乳。
此時文氏自己的兩個小孩兒還沒醒,結果來了個哭鬧的,帶得這兩個也醒了,又覺得餓,便也哭叫起來。
文氏昨夜便有準備,在房中置一小爐,如今正煮了一些粥熟爛了,便舀起來放在一邊,先餵了自家的孩子一些,然後再來哺育李舉人的孫子——她雖然奶水充足,怎麼也當不起三個孩子,只是那小嬰兒才生下幾天,吃得不多,所以讓自家的兩個孩子略吃些粥,也就是了。
劉氏本不放心,跟進屋來,見文氏讓自家外孫吃飽了奶水,反而讓齊芸齊升吃粥,心中也過意不去,便又說了些感激的話。
文氏笑道:“這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