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道:“我現在是捐生,等我做了附生,便來找你玩兒。”
齊敏兒道:“我又不嫌棄你什麼,只管來便是了,何必拘泥於這些,也忒小家子氣。”
蘇睿笑笑:“齊福大哥這次若是過了錄科,那我可得更加努力了。”
齊敏兒這才知道,蘇睿是這樣注意他人的眼光——齊福才唸了一年書,如果他都能中秀才,那蘇睿當年一直在白河村被認為是天才兒童的壓力,就會讓他難以承受。
齊敏兒沉吟了一下,才道:“官哥哥,何必在意旁人說些什麼,你自學你的,有甚要緊!”
蘇睿怔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又豈是在乎別人眼神的,我只是想能多跟你在一起罷了。”
齊敏兒萬料不到他會這樣說,也是怔了一下,齊寶兒道:“你家又不是沒有錢,便納捐生,一直在城裡也無妨。”
蘇睿道:“你做得出,我卻不行!”
齊寶兒哼了一聲,轉身上樓,不再理他。
齊敏兒見兩個八九歲的男孩子鬥氣,心裡也覺得好笑——怎麼這兩個人一見面就要拌嘴,好像是前世裡的冤家!
那邊蘇重德對齊長春託付了半天——才九歲的孩子,離了父母身邊,也不怪他擔心。
這一次齊長春等人要等鄉試結束後才回來,一去就是兩個月,齊寶兒沒有了父親的督管,唸書又開始懶散起來,倒是魏靈梓,這次沒有跟著齊福同去,而是留了下來。
齊福認為自己已經去過一次鳳陽,這次又長了一歲,沒必要讓魏靈梓這樣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兒跟著跑那麼遠的路。
不過這是瞞著高氏的——這次高氏沒有來送兒子,而是在鄉下忙著收購一塊地,齊永春對兒子跟著弟弟去趕考的事也很放心,便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魏靈梓留了下來,倒也正好幫了文氏的一個忙。因為這時正好文氏接了一個比較多的女紅的活計,有魏靈梓在,也好讓她幫著繡些東西。
文氏自從奶了李蘭,李家也知道她不願收錢禮,不願被人說是做奶媽子的,所以就變著法兒為她找了不少好活計。
這些活大都是些刺繡的,花樣不太難,報酬卻高,文氏和齊敏兒、魏靈梓三個人一起做,也能補帖不少家用,反而那些勞累的漿洗活兒,文氏不太接了。
文氏知道這也是李家的意思,但是這些活的報酬雖高,但也不能說是白送的,畢竟這些活如果校給那些繡坊做,要價會更高,而普通的家庭裡,卻又不太容易湊出兩三個能做這刺繡的人來。
文氏的手指受傷,很多地方繡得不是很好,但是比起普通水平來,還是很高明的。
所以雖然有李家的照顧,但也要說文氏的繡技,的確是高人一籌。而魏靈梓能學到她的技法,也算是運氣了。
文氏曾告誡過齊敏兒,說是這些技法,都是她自己所鑽研出來的,足足花了她十年以上的工夫。但是齊敏兒覺得魏靈梓不過是個丫環,就算日後贖了身,也難以嫁入什麼大戶人家,而且看她的樣子,感激是感激自己的,但是想要讓她和自己一樣,把這刺繡的技法再傳給外人,那是不太可能的——畢竟像齊敏兒這樣想法的人不多。
齊敏兒最關鍵的想法,乃是這些技法現在稀奇,今後卻未必能吃香了。
因為明初的繡法,幾乎都是以北方繡係為主,主要的流派有灑線繡、魯繡、衣線繡和輯線繡,一直要到中後期,才出現江南上海的顧繡。齊敏兒雖然不懂文氏的繡法到底是哪一派,但肯定不是這幾派中的,所以在這塊小地方能夠吃得開,但是一定上不得檯面。
齊敏兒並不認為自己是穿越者,就能王霸之氣一現,虎軀一震,把各種能人和各種高明的賺錢技術都吸引到身邊來。自己能投生在一個秀才的家裡,已經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