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燈上畫著一個人拿著一支筆正在潑墨寫字,旁邊一行字——“由來張顛半疏狂”,也是一樣打一字。
蘇睿想了半天,沒有想到,齊敏兒看看幾個大人,都是面上含笑,想來是已經猜著了,只是看兩個孩子逗趣兒,她自己想了一下,便也猜著了,只是見蘇睿這個樣子,不由得心想——怎麼同樣的當,你還會上兩次的啊?
這時齊寶兒道:“你真笨,這是個‘狎’字啊!”
蘇睿一愣:“哪個JIA?”
齊寶兒道:“犬旁一個甲乙丙丁的甲啊!”
蘇睿眨了眨眼,齊寶兒嘆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由’字顛倒過來,就是一個‘甲’字,‘半疏狂’,就是狂的一半,是個犬旁,故此是個‘狎’字!”
這“張顛”二字,由這畫面上來看,指的是唐代的草聖張旭,蘇睿跟著先生練過書法,雖然不會草書,但是也聽過張旭的名聲,所以才會又上了當。而齊寶兒根本不知張旭是誰,也就更不知道他的外號叫“張顛”,所以完全由字面的意思上去理解,把‘張’字理解成佈置的意思,把由字佈置成顛倒的,然後再加個反犬,就是“狎”字。
蘇睿愣了半晌,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輸給齊寶兒這個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道吃和玩的傢伙。齊長春怕蘇睿小孩子受不得氣,便上前笑道:“官哥兒不要沮喪,這些小玩意兒不算甚麼。”
齊敏兒見他神情黯淡,也上前道:“我們別猜謎啦,睿哥哥到我家去坐坐吧。”
蘇睿一下來了精神:“好好好,便去你家,我還沒有去過呢!”
里長蘇重德道:“也好,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便去齊二爺家裡看看。”
齊長春笑道:“里長客氣了。”
於是便拱手向馬張二人道別,領著里長回了自己家裡。
蘇睿一路上都顯得很高興,不停地問齊敏兒在城裡的生活,齊敏兒也都笑著一一作答。
其實齊家搬到城裡也不過一個多月,能有什麼變化,齊敏兒也不過是幫著母親有時做些簡單的縫補的活兒,平日裡也不出門——城裡人多,大街小巷的,被拐子拐去了可不得了。
所以不但齊敏兒,便連齊寶兒了不常出門。再加上與隔壁的宋家其實也無甚來往,故此文氏也不願惹上什麼是非,所以出門更少。
不過這也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為她贏得了貞潔嫻惠的好名聲——這讓齊敏兒也懂得了,在古代一定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是好女人,想要幹一番事業,當壚賣酒什麼的,那更是想也別想了!
只要不出門,見過你的人那是越少越好,那你就會在街頭巷尾的傳說中成為傳奇,然後成為美麗與賢惠的化身。
事實上在這個時代,你長成什麼樣子也沒人管你,因為這個時代的有身份有體面的男人,是重德而不重色的。
像蘇睿的父親那樣都有了兒子,又年過不惑的人娶妾,其實是被人當笑話傳的——所以之前齊寶兒才會以戲謔的語調跟蘇睿談起這件事。齊寶兒才多大,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又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是可笑的,那分明是村裡其他人的流言被他聽到了。
而到了城裡來之後,齊寶兒也甚少出門了,偶爾才央著父親攜了他一起上街,既無同齡的朋友玩耍,更聽不到什麼新鮮事,讓他好不鬱悶——小小年紀的齊寶兒,也有一顆八卦心啊!
一路有說有笑的,三個大人和三個孩子,再加上一個丫環和一個僕人,一共八個人,浩浩蕩蕩地到了齊長春的家裡。
文氏應聲來開門,見到這麼多人,也是怔了一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便把里長一家都迎了進來。
這院子裡主屋的一層,當間便是客廳,旁邊是廚房,沒有衛生間,只有馬桶,每天早上去倒在院後的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