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蘇睿說出私奔的話,是因為蘇重德本來就不怎麼想與齊長春家結親,而更傾向於樊知縣,如今更是因為惹上了選民女進宮的事,便是蘇睿回來得早,他也是不敢讓兒子娶齊敏為妻的。所以便是蘇睿想不顧一切與齊敏先成了婚再說,也是來不行的,這才逼得他一時憤恨,說起要私奔的話。
齊敏卻知道蘇睿現在除了讀書,什麼都不行,若真與他私奔,那隻能等著餓死罷了——就算身上帶了銀子,萬一有個什麼變故,蘇睿和她兩個人都只有十幾歲,那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所以齊敏便不把這話放在心上,卻不想蘇睿倒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不過齊敏細一想也就釋然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蘇睿對自己已經夠好了,何必還多有不足!
於是便道:“我若進了宮,不得出來,也不過一年左右的時間罷了,也耽誤不了你。你若能考中舉人,便捐了監生,來京師看看我,我也就承你的情了!”
蘇睿漲紅著臉:“敏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只要你沒被指婚,哪怕你入了宮,當了宮女,我也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來的。”
需知民女入了宮,那便是皇帝的人,便是放出了宮的,哪還有幾個是完璧之身。蘇睿說這樣的話,也算是對齊敏情深意重了,並不計較她到時會怎麼樣。
齊敏卻道:“若是我一進去便在宮裡待個十年八載的,你也等我不成?你家裡人少不得讓你婚配,就算我出來了,你還怎麼娶我?我可不想嫁給你作妾!”
蘇睿握住齊敏的手:“敏兒,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我……我……”
說到這裡,卻漲紅著臉,說不下去。
齊敏知道蘇睿也做不出什麼太出格的事,便笑著倚在他的懷裡道:“好啦,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定不負你便是。”
蘇睿攬著齊敏,只覺得軟玉溫香,一切竟在此刻——只恨齊敏不日就要啟程,心中又醉又痴又怨又恨,一時間百感交集,更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睿沒有辦法,齊長春一家人也同樣沒有辦法,只等眼睜睜地捱日子。
於是便這樣左拖右拖的,一直拖到如今的六月,這天就要起程,與其她的女子一起前往鳳陽府了——這還算是樊知縣寬待,別的女子,早都一起送進縣衙居住了。
蘇睿聽齊敏並不擔心,便道:“太子妃,那是選中的,選不中的,誰知道究竟能放回來幾個!”
齊敏笑道:“全國上下在建文元年出生的女子,不知有多少,若是都不放回來,得要多大的皇宮?就算賞給功臣貴胄,也賞不過來啊!”
齊寶卻在一邊笑道:“敏兒你若是去了京城,一定會被選上的,你這麼聰明漂亮,除非那皇帝瞎了眼!”
齊長春喝道:“少胡說!這是大不敬!快閉上嘴,你想死麼?別拖累我們!”
齊寶自幼被父親喝斥慣了的,最怕父親,一聽父親發話,忙閉上了嘴,板起了臉,一絲笑容也不敢有。
齊敏對父親道:“爹爹,女兒此去,定無差錯,爹孃不必掛懷。”
齊長春心中雖是不捨,但也知道無力迴天,只得點頭不住嘆息,文氏更是落下淚來——她一直把齊敏當做自己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如今真如同骨肉分離一般,她怎麼能不落淚。
齊敏身穿盛裝,笑道:“我這身裝扮,卻不好與娘你再親近親近了,不然弄皺了,出去卻丟了爹孃的臉面。”
齊寶道:“只是去做個樣子,我陪你一起去鳳陽。再說蘇兄也正好要去鳳陽參加鄉試,我們僱一輛大車,到時從縣衙出發後,出了城,你就到我們這邊來,不用穿這勞什子衣服。又重又笨,一點也不舒服。”
齊長春也道:“便是如此!這次咱盱眙縣的十九個民女裡,你是出身最高的,樊知縣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