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最初,她沒有再提離開之事,他也沒有再提,半月又半月,紅梅開了,她也沒有走。
日子平淡卻……有趣。
她與路介明保持著一個最為微妙的距離,再沒有過搭腔討好,也沒有過冷淡應付,像是最親密的陌生人,明明知曉彼此的全部喜好,卻要別彆扭扭裝作陌生。
許連琅將折剪的紅梅抱進正殿時,容嬪幫她掀了一下簾子,她一手掀起厚簾,一手送過來個翠綠色的瓷瓶。
她笑吟吟,「這個好看,綠色最襯紅色。」
許連琅接過來,上下觀摩一通,她打趣道:「都說紅配綠冒傻氣,偏娘娘說好看。」
瓷瓶底部有個裂痕,她摩挲那個裂痕,有點擔心滲水,想著直接插·進去好了。
花枯萎了,再摘就好了。殿內死氣沉沉,要有點鮮活的東西調一下氣氛。
「你看都是綠葉襯紅花,老天爺都這麼配呢,多好看,是他們不懂,」容嬪幫許連琅拍掉身上的落雪,又拿來幹巾幫她擦臉,「花兒好看,配什麼都是好看的。」
容嬪難得精神好,許連琅自然順著她說,「娘娘說得對,花兒好看,自然是配什麼都好看,您也好看,自然也是穿什麼都好看。」
容嬪笑意盈盈,誇她會說話。
許連琅露個討巧的笑容,她沒說假話,粗布麻衣,套在容嬪身上都是好的,這一身蓬頭垢面,都難掩天人之姿。
看到容嬪總是忍不住想起容昭,容昭隨了容嬪的眼睛,但別處卻隨了他那便宜父親,嘴巴鼻子臉型都壓不住美艷的眼,與容嬪這般傾國傾城之姿差了不少。
女子生的好看,自有便利。但美人禍國殃民,也不是平白來的。
容昭生了這幅面孔,或許倒是好事,沒那麼引人注意才可以活得長久,她想著,明日去看看容昭,她又跟陳嬤嬤要了些牛奶,明天一併送過去。
容嬪見她走神兒,手指點了點她的額角,「你和介明鬧彆扭啦?都多久了,也不見你們再說過話。」
許連琅摩挲著微涼瓶壁,認真思考了一下他們倆現在的狀態算不算鬧彆扭,最後她回:「殿下是男孩子,和奴婢沒那麼多話可以說的。」
「介明啊,他脾氣不好,你多擔待,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將他養成了這幅樣子,冷漠又無情,執拗又倔強,但其實啊,他只是不太會表達而已。」容嬪抬起皓白的手腕拉過許連琅的手,「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許連琅看著交疊在一起手,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早就知道了,在路介明帶她去見容昭,而後又怒氣沖沖質問她為什麼不走時,她就明白過來一切。
他這是在逼她離開他,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不連累她。
那些冷冰冰的傷人的話,只是他努力保護她的一種方式。
光是想到這一點,許連琅就忍不住激動起來,他主動為她謀劃,主動為她鋪路,說來說去,不就是真的接納了她。
她當然怕死,當然怕容昭的事被人發現死無葬身之地,但她更想留在聳雲閣。
人生能有多長呢,她只想眼下過的舒心快樂,她沒有路介明那麼深謀遠慮,她只看眼下不顧將來,目光短淺的厲害。
或許她真的是個傻的,犯著大好前程不去,非要守著個落魄皇子,還要時時刻刻面臨掉頭的風險。
那她就承認自己傻好啦。
人生能有多短呢,或許下一刻就沒了,那既然如此,那就遵從本心吧。
她現在就是想要陪著路介明,那些隱患危險都是未來的,而未來到底會不會來,誰知道呢。
而且,皇宮也算不得是個好地方,她看著插花的容嬪,容貌萬一挑一,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就算丈夫是皇帝,是天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