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花追問原因,自己是答不出,又怕賀小花不懂事,自己要他別做,就非要做。想來想去,只得換個說法,“你得記住自己是個哥兒,別和小子們玩得太瘋了。出門別一個人,到旁邊找別家的哥兒陪你去。”
“嗯嗯。”賀小花自然滿口應承,等待楊燕兒說第二,等了半天,沒聽見楊燕兒說話,抬起腦袋問,“阿麼,第二是什麼?”
等毒辣的夏日過去後,吹起微微的秋風,南河村迎來了一陣熱鬧。竹山上的竹子林被人買去建院子,不過一個多月,院子建好,主人家趁著一個秋風初起的傍晚,拉著傢俬,趕著小車搬進去。
南河村人自然議論紛紛,誰家搬家不挑個好日子,好時辰,趁著傍晚時間搬家,說話自然多了,說著說著,不知怎地說起院子的主人是一個和離的夫郎,姓蔣,帶著一個小子過活。又不知怎地說起這蔣姓夫郎為人不好,妒忌,不賢,夫家受不住,逼著和離。開始那會兒村裡大小麼麼說得有板有眼的,不過兩天時間,種種說法悄悄安靜下去。
賀小花跟隨楊燕兒串門時,也聽了些,不過沒關係的一家人,賀小花聽了只為蔣姓夫郎覺得可惜。
秋風起,村長賀明召集村民開會,今年多僱幾艘船,可以多賣一批到慶州港的銀絲稻。幾年下來,走水路賣銀絲稻的村民都賺了不少,一趟趟水路走下去,安安全全,村民的心都活躍起來。賀老大自己也是盤算著,想跟這趟船走一回慶州港。
楊燕兒肚子已經很大,心裡自然不願意賀老大這時候離開家,但耐不住賀老大扳手指計算,多賺出來的銀子,足夠家裡再蓋一間房,給小柱成親用,加上往年的積蓄,明年開春小柱十四,就能給小柱說門親,又能給小虎留點銀錢打點上縣城考童子試。
賀家銀絲稻收割下來,滿滿裝了八筐,賀家在山腳新開的兩塊地,種了三年邵尾菜,又改種粗糧,這些年下來,產量一般般,賀家一家人吃尚且不夠,不能拿出去賣。
進入秋日後第一個月末,賀老大跟隨南河村其他村民在白沙河岸邊上船,楊燕兒想到岸上去送,卻被攔著,最後只得小柱,小虎兄弟跟去。賀小花想去看看,卻被交待要留在家裡照顧阿麼,不情不願地留下來了。
到了晚上,小柱兄弟回家,小柱老實,只講“阿爹上船了,那船很大,很大。村長和阿爹一個船。阿麼別擔心。”
小虎卻把事情說得活靈活現的,說起岸邊停的船,小虎誇張地說,整個白沙河河面停滿準備賣糧的船,一眼看不見對岸,說起來送的人,小虎則說岸邊人擠人的,好幾個結實小子被擠到掉進河裡去。聽得楊燕兒一驚一乍的,聽完了還揉胸口說,好險。
賀小花聽得羨慕,恨不得跑去白沙村看看那條白沙河。
當晚夜晚,楊燕兒肚子痛了,一陣接一陣的劇痛,開始時楊燕兒想是自己這些日累著,不放心上,但身下一陣接一陣的收縮,劇痛越來越厲害,楊燕兒慌了,想起家裡唯一的男人出去走船,剩下大兒子小柱又只得十三歲,楊燕兒再控制不住,失聲呼叫起來。
賀小花第一個衝進去,看見床上的楊燕兒滿頭大汗,床上的床單暈出一陣鮮紅,賀小花心知不好,連忙跑出去,指揮兩個哥哥,小柱到隔壁找沈麼麼過來,小虎到老人李根生家找潘麼麼,自己跑去燒熱水。
沈麼麼被慌張張的賀小柱找過來,掀開門簾就見楊燕兒蒼白著一張臉,連忙動手趴上楊燕兒的褲子看看,但見小孩出來的地方只開了不夠四指寬,混濁的水卻夾雜鮮血斷斷續續往外流。拉過被子把楊燕兒上身蓋好,“別急別急,娃兒是等不及要出來,你放寬心就是。”
賀小花捧上一盆熱水,又絞了帕子遞給沈麼麼,讓他給楊燕兒擦擦臉,眼睛掃過楊燕兒身下那攤血,心頭一緊,慌忙移開眼睛。
“小花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