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衣冠,禁喧譁,師者言,不可斷。”
人群中挨著蘇執的默默移開了幾寸距離。
風色蕭蕭,廣場靜無人言,山巔之殿可觸天,雲氣霧遮,形如仙宮,不失氣勢磅礴。
陸安然卻覺得‘稷下宮’三個字,在周圍盈盈而動的霧氣下,似乎正遊走掙扎,想要跳出框去。
“剛才透過的是第一輪考核,現在每人依次去前面領對牌,按所選宗類,隨侍者前去考核。”夫子身後,一排八人手裡各捧著一個金漆木托盤,上面擺放了不少牌子。
剛才排位便是按照上山的先後,故而陸安然可以第一個選擇。
從左到右,第一位侍者手中捧著的是‘文政’,接著第二‘通武’,直到第三位。
陸安然腳步倏然而止,她低頭看上面的木製對牌,寫著‘杏林’。
—
隨侍者入稷下宮內,則見崇閣巍峨,丹楹刻桷,宮頂高聳入天,門飾金玉相映,富麗堂皇。
眾人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稷下宮,均好奇不已,才被夫子告誡,雖謹慎言行不敢明目張膽的到處張望,小眼神卻時不時飄飛。
止步在一個方方正正的院子裡,侍者回過身對眾人行禮,微微一笑:“請各位按現下順序入內,一次只可入一位。”說著,看向陸安然。
陸安然眼簾微抬,握緊手中對牌。
杏林。
古有董奉,為人治病,惟令種杏五株,數年,杏至萬株。
後世以‘杏林聖手’稱道醫技;‘杏林春滿’讚譽醫德;‘杏林醫案’奉為典藏。
所以稷下宮醫宗以‘杏林’二字為令牌。
邁入門檻,身後冷風與一道輕哼一同灌入陸安然耳中,不過侍者已合上門,很快一切被關在門外。
屋內燈火煌煌,加上首席在內,一共五人,左右各二。
全都是統一服飾,蒼雪般白,從頭到尾一絲不苟,即便腰間垂落的玉佩穗帶都在同一個位置,各個面容肅然,端正嚴謹。
陸安然抬手行了個禮,眼睛垂落鞋尖,聽得一個聲音從腦袋上砸下來。
“你是剛才考核第一名?”
行完禮,陸安然才稍稍抬起頭,看向首席,也是剛才發問的那位。
“是。”
叫陸安然頗為意外的是,五人之內,坐在首席的卻是最年輕的,不過不惑之年,眉峰如刀,可見剛毅。
比起來,其餘四位長者頭髮花白,面帶慈色,眼神寧靜祥和,才更像醫者。
短暫的安靜了一下,坐於首席的開口道:“既如此,不用考核了。”
陸安然眉頭微擰,聽得左邊一個老者開口嘆道:“小姑娘,你有這份心性倒是不錯了,卻不能入我醫宗。”
陸安然道:“恕學生愚鈍,請各位夫子言明。”
“你有心性,但無救死扶傷的仁心,不堪為醫家弟子。”老者頓了下,好心道:“若是其他禮樂琴弈倒不需這一條。”
意為她還能趁著機會換一個選擇。
陸安然覆面之下的呼吸聲只有自己能聽見,漆黑的眼眸有波瀾起,很快歸於平靜,道:“未有考核,夫子何以如此言。”
這回開口的是首席的那位,他問:“何以為醫。”
答:“醫道。”
再問:“何解。”
陸安然:“醫可為而不可為,必天資敏悟,讀萬卷書,而後可以濟世。”
他搖頭,道:“醫者之道謂之德,有濟世救命之仁心,謹慎負責之專心,畢生鑽研之恆心。為了贏得比賽而不顧他人性命,你已缺醫德之仁心,故而不適合來我醫宗。”
起先開口的那位老者不知何時站在門口,對陸安然道:“你看看這位,是否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