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煙出事至今,已兩月有餘,乞丐雖無賴,但緋煙的死只能歸結為意外,故而陸安然沒有執著於尋找乞丐,沒想到如今他自己撞上來。
“剛才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雲起的聲音喚回陸安然遊離的思緒。
乞丐兩個肩膀往裡擠著腦袋,因為地板冰冷而身子凍得發顫,“草民不是存心害死人,是他,他給了草民一兩銀子,讓草民躺路中間訛人,草民沒想到她為了避開草民墜河死了啊,草民害怕,所以逃到了王都城外,這兩日才敢回來,就,就讓大人給抓了。”
陸安然狐疑道:“他是誰?”
“一個過路商人,方臉圓鼻,穿一身綠色綢衫,草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興許是和那個女子有仇……”
陸安然聽著乞丐形容的模樣豁然看向雲起,後者點了點頭,遺憾道:“正是你心中想的那人。”
兩人打什麼啞謎乞丐不知道,他現在忐忑不安,聽說進了提刑司不掉幾層皮根本就出不去,裡面地牢更是血腥恐怖,十七八種折磨人的刑具,每日都不重樣,簡直堪稱人間地獄。
所以,當雲起說帶著他去認認人,乞丐立馬小心翼翼問道:“大老爺,如果草民指認成功,是不是……減輕點罪行。”
雲起這方面很大方,“可以。”
乞丐欣然不已,唯有觀月疑惑,這乞丐若不是幫兇,本身也定不了多大的罪吧?
杏滿樓
二樓最西面的一間廂房內,兩名商人相談甚歡,最後定下契據按手印,這筆生意就成了。
“馬兄爽快人,這批藥材我們東家十日後要,希望到時候準時送到。”
對面人舉起酒杯,笑得胸有成竹,“林管家放心,藥材早已備齊,一定不會過了日子。”
商議完送到酒樓門口,猝不及防叫一個乞丐撞過來,男人不悅的退後拍了拍胸前衣服,抬頭看到乞丐髒汙的樣子餘光再掃到周圍望過來的好奇目光,如果真同乞丐計較,反而是他丟人,於是轉頭走另一邊。
誰知乞丐卻不依不饒,拽住他的袖擺,拖長了音喊道:“啊~~~是你啊!”他眯起眼睛,露出一絲精光,“你不是那日給我銀子……”後面的話沒說完,被男人一把捂住嘴。
男人將乞丐帶到旁邊巷子裡,皺眉道:“你誰啊?胡說八道什麼?”
乞丐怪笑兩聲,“你不認識我,你剛才心虛什麼?說句實話,一兩銀子我花完了,想找你再借幾兩。”
“你想訛人?”
“這樣說不妥當,我看你和剛才的人穿得人五人六,生意做挺大啊,對你們這樣的人來說,一兩銀子都不夠塞牙縫的吧?”
男人厭惡極了乞丐貪得無厭的樣子,又惱恨萬一他出去亂說,心中想著,只要安撫住了他,待幾日後生意做成,他拿到貨銀,乾脆離開王都另闖一番,到時候就算乞丐亂說又如何,他也無需提心吊膽了。
思量定後,男人問道:“你想如何?”
“一百……不,一千兩,給我一千兩,以後這件事我就爛在肚子裡。”
男人不相信乞丐能信守承諾,但是他需要時間拖延住這頭,便說道:“一千兩我現在沒有,不過你也看到我剛才談好了一樁生意,這樣吧,先給你十兩,其餘等我拿到貨款後再給你。”
見乞丐猶豫,男人保證道:“這十兩另算,回頭我給你整一千兩。”
乞丐裂開笑露出滿嘴黃牙,“你這麼痛快,我怎麼反而不放心啊,不會也同那個女子般,讓你耍詭計害死吧?”
男人眼眸閃了閃,語氣持重道:“你也說了,我有把柄在你手裡,不會亂來,畢竟我前途大好,沒有道理冒險。”
乞丐摸著下巴,頭不動視線往上抬,眼底似乎有猶豫,不過片刻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