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不早,一旦南宮止那邊儀式結束,回宮發現情形不對,讓徐爽聯合狼山大營反撲,二皇子這邊就不妙了。
劉家也正是想取這個先機,在南宮止回宮前將一切敲定,那麼不管是徐爽還是羅青山,誰來都不管用。
皇帝眼眸陰沉沉地注視著淑妃母子,饒是受制於人,依然帶著帝王的高傲發出蔑視。
子桑皓不明白,“父皇,兒臣哪一點不如南宮止?就算您要傳位給皇兄,兒臣都無話可說,但為什麼是南宮止?”
皇帝冷冷道:“孽子,你還有臉問。”
劉德忠催促,“二皇子快點,按著他的手寫,把玉璽找出來。”
淑妃推掉桌案上的奏摺,筆墨紙硯稀稀拉拉落滿一地,她翻了半天,側頭看向皇帝,“玉璽在哪裡?”
皇帝掀了掀眼皮,沒有理會。
劉德忠抽出手裡的刀,神情中帶著一抹狠色,“皇上,二皇子一片孝心,您不如就滿足了他,否則臣今日只能在明瑟殿見見血了。”
皇帝抬高音量呵斥道:“你敢?”
“臣敢不敢,皇上試過就知道了。”劉德忠轉頭看了一眼外頭,正準備拿刀抵在皇帝脖子前。
子桑皓攔住,“父皇,兒臣心中一向敬重您,兒臣不希望走到這一步,您就成全兒臣吧。”
“你的敬重,就是讓劉德忠拿著刀在明瑟殿裡耀武揚威嗎?”皇帝眼眸幽深,眼底泛著青,目光透出一絲森冷的光。
這時,淑妃興奮地喊道:“找到了!”
劉德忠迫不及待地走過去,隨便抖出一張空白詔書,“二皇子你來寫,只要蓋上玉璽,從今往後你就是大寧朝的主人。”
子桑皓猶豫再三,慢慢地起身。
皇帝仰頭望著他們,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水,可是卻無能為力,更沒辦法阻止。
子桑皓初執筆時手還有點抖,但隨著他第一個字落下去,忽然平靜下來,鐵畫銀鉤的字似乎把他心裡的氣勢都帶了出來。
舅舅說得對,既然做了,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不管這封詔書怎麼得來,始終是他子桑皓贏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淑妃和劉德忠一顆心也慢慢塵埃落定。
劉德忠提醒道:“快蓋上玉璽。”
淑妃抿唇點點頭,雙手捧著玉璽重重地往上一壓。
三人對視,同時發出喜色,“成了!”
與此同時,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外頭還沒消散的餘暉盡數擁擠進來,將這一片殿宇映照得分外明亮。
領頭的人金冠束髮,身穿絳紫色皇子朝服,身材修長,肩寬胸闊,背脊挺直,走來的每一步都從容不迫,卻像是踩在了別人的心口上,隱隱帶著一絲壓迫感。
“南宮止。”子桑皓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般,猶如看一個陌生人。
南宮止停在幾步開外,冷淡的頷首:“二皇子。”
劉德忠按著佩刀呵斥道:“大膽南宮止,私自闖入明瑟殿。”
“劉將軍,不知你們在父皇的寢宮有何要事稟報?”
劉德忠正欲說話,淑妃扯了一下他,她心中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他怎麼來的?外面的人呢?”
不等他們琢磨透,兩人背後皇帝冰冷的聲音響起,“元夙,將這些亂臣賊子都抓起來。”
南宮止剛要發話,子桑皓舉起手裡詔書,“慢著!父皇自知病重,治理朝政力不從心,唯退居幕後養病爾,故而剛才已傳位給本殿,有詔書為證。”
淑妃站出來,“不錯,南宮止你要再敢上前一步,就是謀逆叛亂。”
“詔書上的字並非皇上親筆書寫,你們根本是弄了一份假的詔書。”徐爽從後面跟上來,凝眸注視半晌,指著子桑皓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