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無遮攔。”
雲起笑,“夫人教訓的好,本世子記著了。”
不過,“柳相知死的時候,除了手中一串佛珠,什麼陪葬都不要。”雲起語氣有些發酸道:“他把家底都留給你,是不是把你當成了舞陽公主?”
陸安然搖頭,“不是,世上只有一個舞陽公主。”
“也是。”雲起替她把髮間沾染的黃沙抹掉,“柳相知謀算這麼多年,最後還是沒躲過大業帝的算計,不過大業帝可能更想不到大寧會被他兩個親生兒子分割成兩半。”
“北周現在一團亂,你太子哥哥估計還要費幾年功夫收拾江山,不過幸虧南寧也好不到哪裡去,倒是給了他充分的時間。”
說到南寧,雲起饒有興致道:“聽說最近那邊的臣子忙著給南宮止選秀,這麼多年清心寡慾的和聖人一樣,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陸安然看他一眼,“為何你總盯著他過不去。”
“大概是他太正經了,讓我不舒服。”
陸安然最知道怎麼戳中雲起痛點,“現在見了面,你要喊他一聲哥。”
雲起:“……”
黃沙大漠,千里無影蹤。
陸安然問:“現在去哪裡?”
雲起挑起眉頭,“私奔。”
說罷,雲起抱起人往馬背上一放,縱馬賓士。
—
自然不是真的私奔。
陸安然坐在皇宮大殿裡,對面立著銅鏡,鏡中她粉黛紅妝,華麗鮮豔的嫁衣拖到地上。
春苗不知怎的,看得眼眶發紅,直說:“小姐真好看。”
秋蟬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輕笑著說:“現在是長公主啦。”
春苗吸吸鼻子,“對,長公主真好看。”
秋蟬幫陸安然戴上鳳冠,“春苗今天笨嘴笨舌,就只會這一句。”
春苗心裡想,你怎麼能懂呢,我總算盼著自家小姐出嫁了,不由得帶了點老母親的心態。
宮人報:“皇后駕到。”
陸安然轉過身來,孟時照掃視一圈,“左邊眉毛是不是淡了?”
“都描了七八百回了。”陸安然無奈,“你們不用誇張,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
“好了。”孟時照拉著她坐下,“有些話不該我來說,但你母親早亡,如今我既身為長嫂,便託大叮囑幾句。”
春苗和秋蟬及其他宮人安靜退下,陸安然道:“你何曾這般謙虛,你是長嫂,我自該敬重你。”
孟時照勾唇笑了下,“你說得對,倒是我叫這個身份框住了,我們之間講什麼生分的話。”
她斂起笑容,正色道:“夫妻本該同心,但人心易變,最重要緊守本心,多為自己考慮一點總不會錯。”
“別看你獨生一人,實則還有陸府這一大家子,我知你清醒聰慧,可是人一旦有了牽掛,顧忌的就多了,不如孤身一人時候勇敢,凡心有所念,必身受束縛。”
“現在說這些,不是要你斬親斷緣,而是感同身受怕你深受其害。”
“我那點醜陋家事你盡知,前日我母親來宮中找我,為的是我不爭氣的庶妹,我父親哪裡是關心庶妹前程,不過是看我現在是北周皇后了,恨不得向所有人彰顯他國丈的權威,何曾考慮我左右為難。”
“實話說與你,以我和皇上共患難的情誼,只要我開口讓孟芝回來不成問題,可我不願意開這個口,你明白為什麼?”
陸安然輕輕點頭,“後患無窮。”
孟時照舒口氣,“正是,開了這個口子,就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我不怕他說我不孝無情,若連我自己都糊塗了,才是給孟府招禍。”
陸安然淺笑道:“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當如今的北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