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白日裡某個臣子的話——
“皇上病重,殿下以太子身份監國,然外面風聲驟起,皆衝著殿下您而來,甚至有些不好傳聞。老臣以為,若果真到了那個地步,怕是二皇子和皇后都不會放過,殿下不如找準時機,趁勢而為。”
怎麼個趁勢而為,顯然子桑瑾有自己的理解,但逼宮讓位,想到這幾個字就令他渾身汗毛直立,只不過回過味再想,卻又生出幾分不可抑制的野心。
其實那個臣子擔心的沒錯,這也是子桑瑾自從知道真相後日夜擔憂的點,皇帝越安靜,子桑瑾越不安。
月上中天,子桑瑾一把拉開房門,“匙水。”
然而,匙水來時臉色有些微妙。
子桑瑾疑惑問道:“怎麼?”
“殿下,儲秀宮的陳美人死了。”
子桑瑾返回房間穿衣服,“本宮去看看。”
匙水恭敬的站在門口,“殿下剛才想吩咐卑職何事?”
“不重要,回頭再說。”子桑瑾扣上腰帶,花嫁正好過來。
“殿下,奴婢找人問了,陳美人死在自己的寢殿內,死的時候,樣子不太好看。”
子桑瑾一怔,男女有別,更別提死的還是他父皇的妃嬪,“皇后娘娘知道了嗎?”
“已經有人前去通知,椒房宮過去應該比我們快一些。”
“那就好,本宮就在外殿不進裡頭。”
這事本不該子桑瑾管,但皇帝猶臥病榻,只能他去過問一二。
到了儲秀宮,子桑瑾有些意外地看到柳相知,後者行禮過後,子桑瑾問:“柳相怎麼出現在此?”
柳相知指了指旁邊的宮牆,“適才正睡,突然有人叩響窗臺,再往外一看,一道黑影從宮牆翻過去,臣一路追來,到旁邊的宮殿前面時,聽到有女子尖叫。”
兩人不方便入內,乾脆就留在外頭說話,柳相知說他擔心皇上安危,以為黑影衝著明瑟殿去,不想黑影往北面跑,柳相知自知那邊是妃嬪的寢殿沒有跟著過去,直到尖叫聲傳來,他預想不好。
子桑瑾沉著臉道:“皇宮後院戒備森嚴,怎麼任由人夜闖來去自如,禁衛軍在哪裡?”
周紀不在,來的人是他的副手馬榮,“稟太子,禁衛軍十人為一列,每兩個時辰輪換,包括各宮門,都不曾發現有人闖入。”
但是,根據柳相知所言,確確實實在牆角下發現了一點印記。
馬榮疑惑道:“奇怪了,這人總不能遁天入地。”
既然外人闖不進來,只有一個解釋,這人本就是宮裡頭的人。
子桑瑾道:“徹查,今晚哪個宮的人誰擅離職守,誰又半夜離開房間,還有禁衛軍,上上下下都要查。”
這邊說完話,皇后讓春陽請兩人去偏殿。
夜半叫人喊起來,皇后此刻素面朝天,眼角細紋在燭光裡清晰可見,垂著眼袋,撫額頭道:“太子,柳相,如今皇上養病期間,前朝後宮更應該齊心協力,不要讓這些瑣事煩擾皇上休養,只是其他的還能瞞,現在陳美人出事……”
子桑瑾問:“母后,陳美人的死因是?”
皇后拿出太醫診斷的結論,“利器刺胸,一擊斃命。”
柳相知思索道:“陳美人入宮不久,怎麼會有人闖宮行刺?”
皇后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難言,抬手屏退了其他宮人,只留下兩個心腹,等門關上了,才對兩人道:“陳美人死的時候全身衣不遮體,媚態不消,姿勢放蕩,想是與人交歡途中遭遇刺殺。”
柳相知:“……”
子桑瑾:“……”
“這,兇手竟然是與她舊識?”
皇后搖頭,“本宮哪裡知道,不過這事發生後,本宮倒是想起了另一件。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