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問起,就說本宮聽聞城內流言去京兆府找袁方了。”
花嫁心裡滿是疑問,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應聲道:“奴婢知道,殿下小心。”
匙水一言不發,護著子桑瑾上了旁邊巷子裡一輛馬車,一路從城門出去,兜兜轉轉一個多時辰,越走越偏,若不是指路的是太子殿下的親表舅,匙水都懷疑這人心懷不軌。
終於來到一個山腳下,遠看荒山野地,走近了發現有一戶農家,外面散養幾隻雞,一老者步履蹣跚地撒手裡稻糠,雞群圍過來啄地上吃食,他灑完後拍拍手往屋裡頭走,連有人走近都沒察覺。
“遠伯。”蕭疏抬高了音量喊一聲。
老者遲鈍地轉過身,揉了揉耳朵,“這麼大聲幹什麼,又不是聽不見。”
蕭疏含笑道:“師父讓我來的,麻煩你了。”
“走吧走吧。”遠伯甚至都沒有多分一眼去看後面跟著的子桑瑾和匙水,取下掛在門邊外牆上的鑰匙,沒有往裡走,卻直接出了小院。
三人跟上去,繞著竹籬笆走到後面,原來還有一間小屋,土牆堆徹,上面蓋茅草,門口擺了不少雜物。
進去後,裡面反而很空,直到看見擺在正中央的一副棺材,子桑瑾明白過來,大概原先佔據這間房的本應是外頭的雜物。
老者就真的只領路開門,門開啟後就拿著鑰匙緩緩挪步走了。
子桑瑾回頭看了匙水一眼,後者走到門口守著。
“小舅舅,這就是……”他看著棺木想上前又躊躇。
剛才見面時,蕭疏告訴他,“師叔留下了一封信,信裡說,他帶去西山的兩副棺木是空的,裡面既沒有謝沅夫人,更沒有先皇后。”
這話讓子桑瑾臉色瞬間一變,不用他細問,蕭疏又道:“真正的屍骨,師叔留在信上所說的地址中。”
不用多想,子桑瑾即刻決定和蕭疏前來。
如今棺木就在前面,子桑瑾心情複雜起來——他沒有見過生母,皇宮裡無人敢提,他心裡唯一對舞陽公主的聯絡就是皇帝的深情。
可是,如今情深義重變成一個笑話,他發現竟然對自己的孃親沒有一點其他的印象,如此蒼白而無力。
在子桑瑾心情轉了十八道彎後,終於忍下情緒打算推開棺木時,蕭疏道:“裡面並非舞陽公主,而是謝沅夫人。”
子桑瑾:“……”
“小舅舅,那你帶我來?”
“師叔遺言,讓我們替他妥善安置兩位夫人的後事,雖然師叔心中有恨,但謝沅夫人無錯,他不願牽累無辜之人,我和師父想著,既都與殿下有關,不如讓殿下來決定為好。”
子桑瑾聽後沉默片刻,目色沉著道:“那就……埋在剛才我們經過的那座山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