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兩家。”
“嘁,說來小爺聽聽,幫你參考參考。”鳳傾將手裡糕點都扔進河裡,立刻引來一群魚兒,他抖了抖魚線,試圖直接用鉤子吊住大魚嘴巴,同時口氣閒閒地說道:“免得再遇到一個蘇湘湘。”
“我現在沒有娶妻的想法。”
鳳傾被太陽曬得焉焉的,打了個哈欠,渾不在意道:“最好趁早娶,省得那天出門打仗屍骨無存,走之前給自己留個種,比如說我這個短命鬼,我家老頭子已經在物色哪家倒黴蛋了,不知道誰最後有幸當一個年輕寡婦。”
祁尚聽出他語氣裡的自嘲,勸慰道:“早前遇到蕭先生,他跟我說也許有辦法能給你治病。”
“嗯?”鳳傾沒有先關心什麼辦法,反而問道:“祁尚,你對我還挺上心啊?什麼時候去找的蕭疏?”
“正好遇到了。”
鳳傾側頭撐著手,“我吃了他們師徒這麼多年藥,如果有辦法,他還用等到現在?”
“蕭先生也是近日才有心得,只是尚在揣摩中。”
鳳傾是不信的,就比如鳳府的府醫黃驥,天天跟他老頭子報喜,什麼小侯爺面色紅潤,小侯爺又吃了兩碗飯,卻始終絕口不提一旦再病發,神仙也難救。
“不過呢,看在你還算對我用心,小爺今天請你吃大餐。”
祁尚:“我還有公務……”
“剛才的魚烤了怎麼樣?或者清蒸?紅燒?”
小侯爺要做什麼,從來不容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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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情好轉後第一件事,下一道聖旨將陸遜父女召入皇宮,令所有人都納悶。
連此刻候在臨華殿的陸安然都不解,要說敘舊或者關乎舞陽公主的事不該找她來,要說皇帝想了解陳美人的案子,又不該找她父親來。
王且將殿門開啟,微微弓腰道:“陸郡守,陸小姐,皇上在裡面等著您二位呢。”
陸安然無暇他想,隨著陸遜進去規規矩矩行禮,照例垂頭低眉,不敢直視天子真容。
倒是陸遜抬頭與皇帝的眸光撞在一起,兩個人似乎同時越過中間的十幾年,看到當年屬於那個人的風姿。
“陸遜,有生之年,你還是來王都了。”皇帝的聲音比以往更暗啞。
陸遜抱拳垂下目光,“臣給皇上請安。”
“朕記得,當年你離開的時候,曾說過此生不會入朝為官,不再踏入王都城一步。”
“臣當年……年少輕狂,什麼大話都敢說。”
皇帝似乎很愉悅,輕笑兩聲:“你老了,你的心老了,這麼多年窩在你的陸氏一步不離開,已將你從前的雄心壯志全都消磨殆盡,朕看你如今唯唯諾諾的樣子,太令朕失望了。”
“臣有罪。”
皇帝將視線轉到旁邊,“你這回來王都,是為了你的女兒嗎?”
陸遜一掀衣服前擺跪下來,“臣在蒙都乍聞賜婚聖旨,心中實在惶恐,小女無才無德,怎堪為王府世子妃,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下的聖旨自然不能想取消就取消,幽深的目光落在陸遜身上許久,好像在揣摩陸遜這番行為和話背後真正的用意。
“你們陸府為北境之首,而云家乃我朝如今唯一異姓王,怎麼看都是門當戶對,哪來的匹配不上,再則這婚事還是經由太子提議,朕瞧著合適便答允了。”
陸遜私底下已經知道婚事的由來,也明白這婚約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取消不了,可是他今日若高高興興地接受了說法,免不得再令皇帝多疑。
因而皇帝說完後,陸遜面色複雜地嘆了口氣,“臣聽聞那位雲世子放蕩不羈,整日流連美色堆中,小女相貌一般,臣只願她嫁入尋常人家,一輩子與人無爭便罷,要是入了王府,反倒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