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雖然平息了石崇高叛亂,但封浩地位陡升,宮中一應防衛大權,盡在其掌握之中。阿貴雖為東廠提督,但武功無法與封浩抗衡,擔心封浩羽翼豐滿,勾結外臣作亂,故而派小三子傳旨,召周南山為國師,剋日入京,平衡錦衣衛勢力。石崇高謀逆之後,皇帝夜夜驚駭,苦不能寐,一閉眼就見有反賊入宮作亂,抑或血淋淋的懷王站在床前痛哭,故而也不放盧王回衛輝府,讓其相伴而眠。盧王無奈之下,只得和皇帝同榻,不時安慰。這一日在長春宮品茗,盧王見皇帝情緒平穩,奏道:“皇兄龍體無恙,臣弟便思迴歸衛輝封地,以免藩王非議。”皇帝道:“也罷,王弟陪朕日久,封地事務繁多,不便久留,王弟午後便可起程。”盧王得言大喜,當下和皇帝用過午膳,辭別皇帝,準備停當,和護衛一道,離開京師。
盧王剛走,皇帝突然傳旨,命李鳳山入宮。嘉寧不知皇帝又要找李鳳山什麼麻煩,囑道:“駙馬,皇兄如果要你做官,切切不可應他,記住了嗎?”李鳳山笑道:“再不做你哥哥的狗官了。”公主道:“呸,沒個正經。”李鳳山提了梨花槍,來到養心殿面聖,叩頭畢,皇帝賜坐。李鳳山道:“陛下,不知召為臣前來,有何事吩咐啊?”皇帝愁眉不展,長嘆一聲道:“鳳山,前次冤枉了你,朕心下甚愧,但大錯已經鑄成,朕也願誠心彌補。你雖然受苦,但終歸是朕妹夫,一家人,危難之時,還望你能相助。現下宮內封浩一人坐大,朕擔心他不利於我,因而想招你為貼身護衛,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鳳山苦笑道:“陛下,臣弟李戰死後,心灰意冷,再也不願出仕為官。陛下既然擔心封浩不忠,怎的不立即將其置換?”皇帝黯然道:“鳳山,有些事,朕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真正威脅到朕寶座的,乃是盧王。那封浩,便是盧王舉薦到朕身邊,作為貼身護衛。前次石崇高謀反,若無封浩相助,也必敗無疑。朕早命令神機營由地道進入皇宮,將反賊團團圍住,只須一聲令下,鳥銃火炮齊發,必令石崇高等死無葬身之地。曹洪亮的真實身份,乃朕安排在石崇高身邊的暗樁,他本無心殺朕,前來逢場作戲,迎朕回宮,蕩平逆賊,故而未曾防範,才被封浩一劍斬首。朕與曹洪亮多次在養心殿密議,封浩不可能不知,卻如此心急除掉曹洪亮,故而朕對盧王和封浩,越想越是可疑。”
李鳳山嘆道:“陛下對俠義盟,必欲除之而後快,現下北方武林盟慘遭剷除,我俠義盟各秘密分社,也被錦衣衛搗毀,為臣有心效忠,孤身一人,怎能擋得住封浩等眾高手?”皇帝黯然道:“悔當初聽信張策之言,解散俠義盟。事已至此,覆水難收,還望妹夫能替朕分憂解難啊。”李鳳山黯然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陛下,恕臣無禮,俠義盟解散後,臣萬念俱灰,發誓一不為官,二不行俠,只想做個順民,和公主白頭偕老,還望陛下另請高明。”皇帝見李鳳山不願相助,不便強求,只得讓其退下。
是夜下起瓢潑大雨,夾著驚雷閃電,皇城內外,一片風雨飄搖。皇帝孤身一人,坐在養心殿中,面對苦雨悽風,黯然傷神。一道閃電,接著一聲驚雷,將夜幕劈成兩半,皇帝全神貫注,仍痴痴出神。閃電過後,養心殿中,卻多了一人。那人頭戴皇冠,黃袍加身,威儀棣棣,靜靜的立在皇帝跟前。皇帝倏然一驚,喝道:“你是何人,敢戴朕的皇冠?”那人笑道:“真是笑話,朕乃本朝天子,不戴皇冠,難道戴方巾氈帽嗎?爾是何人,在朕的養心殿做甚?”皇帝大怒,喝道:“休得裝神弄鬼,朕乃先皇詔立的大明天子,九五之尊,天下人盡知,爾是何人,膽敢謀逆篡位?”那人笑道:“皇兄,現下你仍是皇帝,但過了今夜,王弟便是大明天子了。”
皇帝大驚,怒道:“你、你、你是盧王?”那人笑道:“正是王弟。皇兄,你庸聵無能,即便坐在寶位之上,也不過衣架飯囊,僅裝裝樣子,嚇唬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