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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的族人中,不包括你嗎?”我輕聲道。
“我已經死掉了,這裡的一切融入了我一生的意志、靈魂、痛苦和仇恨,最重要的是,我得替她討一個說法。”米諾斯輕輕地撫摸著冰冷的石座,“她可是個大傻瓜啊……你見過會為自己製造的人造天使從容赴死的蠢材嗎?在她心中的份量,人造天使佔了七成,西納普斯佔了三成,我什麼都算不上,就算是那樣的她,在生命的最後居然向我笑了……”
“照顧好那些孩子們,保護好西納普斯……她在死前,是這樣對我說的,我始終在她心中沒有任何的份量。”他喃喃道,眼淚又流了下來,“你一定很失望吧,你的大女兒被我封印,二女兒整天捱打,三女兒幾乎沒接受過一個命令……在我眼中她們是不折不扣的缺陷品,你將所有的心血傾注其上,她們卻沒有回應你的期待,依然是可悲的傀儡……”
“沒辦法啊,不懂得反抗,不懂得思考,不懂得去愛,她們什麼都不明白……不過話說回來,西納普斯又有誰能夠教導她們,什麼是愛呢?”
“我不是一個好族長,必須要以這種方式化解浩劫,我不是一個好族長,連你的性命都無法保住,我也不是一個好男人,甚至無法讓你多看我一眼……”米諾斯的手指在地板上劃出深深的溝壑,他咬著牙,哭著笑了,“但是我可以用一生的時間為你復仇,哪怕面對令人恐懼的強敵,哪怕我依然遠不是對手,我也可以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他陷入了臆想之中,同虛空中那已經不存在的人做著對話,我無法理解這個偏執而瘋狂的靈魂,他仍然在哭泣在思考在說話,但是這個人,其實早已經死了。
“……很抱歉讓你聽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但是就當是作為那些報酬的附帶交換吧,請你聽完這些故事,我想,總要有人將這段故事傳下去。”他抹了抹眼角,勉強地笑了笑,“跟我來,我們邊走邊說……”
我隨著他飛進了這巨大堡壘的內部,空曠的大廳上下貫通,一個個壁室嚴謹地分佈,空明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一道道藍色的線條星羅棋佈,一隻只黑色的人造天使在各個壁室間來回穿梭進出,不知在忙碌什麼。
“這是……”我望見她們的面孔,瞳孔微微一縮,這些表情呆滯的人造天使無疑是量產型,她們都是黑衣黑髮,外貌一共有三種,分別是妮姆芙、阿斯特蕾亞和被囚禁著的a的模樣,“難道是她們三個的仿製品?”
“正是……伊卡洛斯-梅蘭,妮姆芙-梅蘭,阿斯特蕾亞-梅蘭。”他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我這一千多年並未有一日空耗光陰……雖然比起她們三個,量產型缺少了至關重要的東西,但是作為量產的炮灰已經足夠完美了……”
“缺少了什麼?”我推了推眼鏡,淡淡道。
“缺少的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我的摯愛以生命為代價,賦予給她們的感情、力量以及進化並打破宿命的可能性。”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追問著,進行著傾訴與聆聽的話題。
“也許是她無聊的母性發作,也許是她對自己一直執著的事情幡然悔悟,也許是她對命運的擺佈的反抗……誰知道呢,她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做了,然後,死了。”他輕快地說出了淡漠的話語,他心中有著巨大的恨,但已經漸漸被他束縛在心中,等待著最後的爆發。
“她為什麼會死,是因為那個人嗎?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跟你們扯上關係?”我連珠箭般地詢問道。
“那個人是一個極為可怖的存在,距離這裡很遠很遠,甚至不處於同一個時空之中,我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麼,只知道它想要降臨在這裡,但是它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了這個星球所能承載的上限,於是它想了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