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顫抖,不知為哈,發出了細微的哀鳴。
龍神鍵明白,自己的心,不希望殺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
“如果是大哥的決定,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不能殺也得殺!”他心中暗暗道,將莫名的感情束鎖在心中,咬了咬牙,兄長從未出錯過,這一次也一樣。
寬大的劍刃即將刺下——如果被刺中的話,一定會被剖成兩半吧。
他緊緊咬著牙,抵抗著心中陣陣襲來的悲傷的情緒,想要大哭一場的心情越發沉重,他從未體會過,殺一個人竟然如此困難——但劍尖依然慢慢地下移,送去死神的獰笑。
終於,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停手吧,鍵,我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該讓你去做。”兄長的聲音在此刻宛如天籟。
他忙不迭地將劍收回,這才恍然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溼了一片。
龍神誠凝視著昏迷在地的男人,良久之後長出一口氣:“罷了,我們不殺他了,就把他丟在這裡,任憑自生自滅吧,但願我不會因今天的決定感到後悔……”
說完,他立刻轉身就走,彷彿連一刻都不願再待下去了。
龍神鍵重重地看了一眼那個人,隨即也跟著兄長離去,他們很快就會返回人間,重新開始日常的生活,而這個來歷不明的神秘男子被留在冥界,或者因為傷勢過重而死,或者被想辦法進來的惡魔俘獲,或者被接納為一員,或者被作為珍稀的樣本進行研究……這就是各自的命運,誰會在意呢,誰又能干涉呢。
——一切本來應該按照這樣的劇本進行著。
但一聲呼喚徹底改變了一切,也許力量來源於一定要改變什麼的執念,也許是發自靈魂的對於危機的預感,冥冥之中,一股神秘的力量喚醒了昏迷的靈魂,彷彿有一道光讓他追逐不休,最終讓他睜開了那一雙金色的眸子。
“等……等一下!”他似乎從來沒說過話,良久之後才將口音怪異的語言講了出來。
正要離開的兄弟二人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兄長沉默了片刻,冷冷道:“不要管他,我們走。不殺他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等……等一下!”眼見兩人並沒有回頭,反而繼續離去,那白髮的男人搖晃著腦袋,記憶中依然混亂一片,但他已經無暇顧及這些無聊的事情了,金色的瞳中只有一個人的身影,雖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彷彿是刻在靈魂中的天命一樣,他確信絕對絕對不能離開那個人,記憶雖然混亂而毫無頭緒,但唯有一點可以深信:他是為了那個人而存在著的。
他嘗試著站起,但全身虛弱無比,根本無法站立,於是他奮力地翻了個滾,使自己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奮力向兄弟二人離去的方向挪去,甚至用牙齒磕住堅硬的地面,連脖頸的力量都利用了起來,用力地挪動著。他此刻腦海中一片混亂,自己的一切記憶都無法查閱,靈魂如同白紙一般,但唯有一點是從靈魂深處迸發的意志,他深信著如果這次分別,將永遠無法再見到那個人了……不知為何,他深深地恐懼著“無法再見到那個人”這件事情,彷彿這對於他來講,意味著末日的降臨,世界的終結,那樣的痛苦,已經不願意再經歷第二次。
龍神鍵聽到了背後鍥而不捨的響聲,終於忍不住回頭了。
在看清楚遠處情形的剎那,他彷彿被人當頭砍了一刀一樣,身體一陣搖晃,心中彷彿有幾萬張大鼓同時轟鳴著,在不遠處,那個白髮的男人正奮力向這裡挪動著,抬著頭焦急著望著這裡,那金色的眸子璀璨華貴,令人一望就不由心折,充滿了森嚴的皇者氣度,但此刻卻淚水充盈,恐懼又悲傷,彷彿像是被拋棄了的幼獸一般,不知為何,看著那悲傷的眼神,他似乎感同身受,想要找個無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他終於忍不住,拉住了兄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