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以不來嘛,沒人強迫你!”不知道為何,高朗打小就愛跟這位“潑皮”大哥對上兩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世太過孤單的緣由,感覺就算是吵吵嘴也是一種享受。
高幹頓時被說的啞口無言,正所謂是吃人的嘴軟,拿人的嘴短,看來高幹也有被人制住的時候。
就在與兄長拌嘴稍歇的同時,高朗隨後耳聽得一曲琵琶聲愈加柔媚,少時,又聽得一個女子嬌柔地唱道:“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非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歌聲柔情如水,風流濃麗。
正歌聲嫋嫋之時,不知是何人怪聲怪氣地喊了聲好,隨之還發出幾聲怪怪的浪笑,還有不少人跟著鬨笑起來。
高朗向場中望去,只見茶肆舞臺之上坐著一老一小,那老人身體單薄,面色蠟黃,雙目泛白,眼窩深陷,顯見是個盲人。他身穿一見半新不舊的藍色褲褂,坐著一張凳,懷裡抱著一面琵琶,細長白皙的手指正抹挑撫弄著;而那年紀小的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姑娘,一身淡粉色的衣裙,手裡捏著兩塊花梨木的唱板兒,往臉上看,粉面朱唇、娥眉細目,模樣甚是清秀。這一老一小眉宇間有著幾分相似,看來是父女倆無疑。
那女孩剛唱了一句,不想卻被人臊了,本來粉白的臉上頓時染了片片的紅霞,眼裡隱隱含了些須的慍怒。只聽見花梨木的唱板兒叮叮噹噹輕響了數聲,眾人喧吠之聲漸息,她微低頭繼續唱道:“暖酥消,膩雲終日厭厭倦梳理。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這時就聽見場邊一人高聲笑道:“這小姑娘倒是有趣的緊,想男人想的不但香衾不疊,而且連臉也無心洗了,不如跟了大爺我,免的你春閨寂寞。”
高朗劍眉一挑,心中微感不快。雖說此調不登所謂君子之堂,但在茶肆之中傳唱娛客,賴以謀生卻是不足為怪的。而此人藉機調戲賣唱女子,侮人清白大是不該。
高朗一邊想著,一邊向那喊喝之人望去,一看之下便心生厭惡,見此人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身穿銀色團花的文生公子氅,手裡裝模作樣地拿了一把灑金小扇,此人看似是個讀書之人,但渾身卻無絲毫斯文之氣,長的獐頭鼠目,鷹鼻鷂眼,一臉的奸邪之色。
他話音未落,身後幾個家丁打扮的人起鬨似的湊趣,嘴裡閒言碎語道:“是啊!小姑娘,你不認得我們家公子,你跟了他,可就保你一生的榮華富貴。”
那女孩兒氣的臉色蒼白,怒目而視,但曲子尚未唱完,不好發作,便將臉扭向一邊,不去理他們,只做充耳不聞,又接著唱道:“早知恁麼,悔當初,不把雕鞍鎖。聞雞窗,只興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鎖相隨,莫拋躲。針線閒拈伴伊坐,和我,免得年少光陰虛過。”
那文生公子模樣的人,聽家人們為他站腳助威、架橋撥火,心中更是得意,緩步踱出人群,來到那女孩兒身邊,笑嘻嘻地道:“小姑娘,何必傷心,有公子爺疼你,還怕你不高興?”說著,只見他五指張開,似鷹爪一般向那女孩兒的手臂上抓去,端是快速無倫、沉穩狠辣。
高朗剛想出喝止,而就在這時自己桌上的瓜子盤居然飛速的竄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那文生公子的背脊上。
出手的人是誰?高朗用腳想也知道是誰,不過這次他不但沒有怪罪,反倒是與之齊心的叫了聲好:“大哥,幹得漂亮!”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說些下作之言,行此下作之事,人神共憤!”高朗沒想到居然連一向老成持重的蔡邕都發火了。
不過對方也不是易與之輩,那文生公子無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