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一死。
這樣的想法,她兩千年前被天帝囚在鬼山時便也有過,那時,她抬腳便跳下了那萬丈懸崖,卻是被一隻金赤的鳳鳥半途托住,送回崖上,一片金光中化出鳳艽那赤底金袍的模樣,晃花了她的眼……
那正是她初次遇見鳳艽的情形,尤記鳳艽當時一臉惋息的對她說:“你死了,不正是如了他們的願?你死了便也再沒有出這山頭,重獲自由的機會了!”
孟姜回想到此,步進屋中,做出一派肅色,道:“想你死的人很多,你死了,便正是如了他們的願。你死了便也再沒有回到秦國,重獲自由的機會了!”
孟姜暗想,這話曾對她有用,對贏巳興許也該有些用的吧,果見贏巳眉梢一動,靜了一靜後,忽的抖抖嗦嗦的撐了起來,顫著手去端那擱在榻旁的湯羹……
孟姜輕舒口氣,見他那抖抖嗦嗦的模樣很是不忍,那湯羹還燙,打翻了可是要燙壞人的,上前端了羹碗,剜了一勺輕吹了吹,送到他嘴邊,順口說道:“小巳巳這才乖嘛,婆婆餵你……”
話一出口,孟姜也被自己唾沫嗆了嗆,因見贏巳那慘白的臉色又上了些青,顯然是又覺她在言辭羞辱,佔他便宜,但靜默一瞬後,贏巳卻接過那碗湯羹幾口便吃得見了底……
此後,贏巳又過起了那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雖說風平浪靜,仿若往常,但每日醒來時,雙眼總是空洞得沒有半點情緒,臉色也一日差過一日,行動竟還遲緩起來。
孟姜覺著如此下去,怕是悶出更大的病來。這日見日頭甚好,便扶了他出門,到院中曬曬太陽,見他唇上乾裂起皮,孟姜又拿了幾顆果子用青銅小匕首切成小片擱在他手旁,暗嗤道:“婆婆我這般挖心挖肺的照看你,怕是你親爹媽也比不得吧!”……
贏巳抬眸看了孟姜一眼,忽的說了話,道:“你是楚國公主,為何要這般待我?”
孟姜額角跳了一跳,這該編個什麼說辭,難不成說本是想要來將你迷惑引誘匯入歧途的,但眼下是可憐你命運坎坷。
見孟姜遲疑,等不到回話,贏巳抬起眼皮望眼那院口的一眾看守,涼聲道:“那些人平日都說,是公主想收我為寵,與我風流!”
這話說得風平浪靜,可那神色卻是傲然得沒有半點卑下之色,孟姜扯了扯嘴角,道:“別聽他們瞎說,你這有弱又病的怎麼風流啊?”
贏巳薄唇微微一揚,終是有了幾許喜怒顏色,卻忽的朝孟姜逼近了兩分,道:“那公主為何不住寢宮,要留宿在此?費心將我救下,不是對我有所企圖?”
孟姜額角大跳,贏巳此時與她近在咫尺,氣息可聞,很是逼人,這清醒過來的贏巳真是太不可愛了,含糊道:“我會救你,也是因,因……”,因個什麼才好……
“因你看上了我?”
贏巳這話說得帶著些許微咳,但那雙眼倒更多了些刺人之色……
還會自問自答,孟姜扯著唇角擠出一笑,道:“是,是啊……呵呵呵……可不是麼?”,除了洩露天機便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吧,這段日子謊話已說了不少,再多這一條也不打緊……
可這話一出,原本的朗朗晴空頓時烏雲蔽日,似將有雨……
孟姜望了眼天,對院外那些探頭探腦看熱鬧的宮人大聲喊道:“要下雨了,收衣裳了!”
扭頭見贏巳撐著身子立起來,挪步回了屋,雖說步伐緩慢,很是落魄,可孟姜恍惚覺著他身上散著一股氣韻,很不一般,竟還隱隱有些莫名的熟悉,那,那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王氣……
……
若贏巳王氣已現,那她距死路便是又近了一程了。
傍晚孟姜送飯去時,心下犯堵,可卻瞥見贏巳看她的眼神也有些異常,看得孟姜竟些微發怵,凡人說心懷鬼胎,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