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車送她回府。”
崔氏適才看她出手凌厲,救了許多人,自然應道:“應當的,時間也還不是很晚,今夜也不宵禁,只管去和你師父說話吧。”後一句卻是和急雲說了。
急雲點了頭,上了管夫人的車,冼夫人也在裡頭,見了她已是迫不及待地問:“你如何知道那上頭有刺客的?”那大樹離下頭約有數百步,又頗高,目力要高到如何程度,才能看清楚裡頭有人?
急雲老實道:“並沒有看到,只是喊了為師父解圍而已。”
冼夫人與管夫人盡皆一愣,管夫人不可置通道:“你就隨便一喊,那上頭就真有刺客了?”
急雲想了想道:“我當時是覺得,若是要捏造有刺客,那上頭是最合適躲藏的,既靠近圍牆,也靠近屋頂飛簷,進可攻,退也方便逃,樹下的燈掛著,又都是有燈罩的,因此只照著下頭,上頭黑乎乎地看不清楚……我也沒想到裡頭真有刺客……皇上又不在這兒,他們躲在那裡幹嘛?”
管夫人嘆了口氣道:“還真是歪打正著,前殿皇上太子盡皆在那裡,自然是守衛森嚴,又沒有地方躲藏,這後花園樹多假山多,易於躲藏,而皇后宴請完命婦後,會打發命婦們回府,然後前殿宴散,皇上和太子是還要回後宮,與皇后、太子妃、公主們舉辦個家宴,然後去看看燈,才算完了,想來這兩個刺客是極為熟悉皇宮行程,在那兒等著皇上回來的……又手持弩弓,若不是提前發現,只怕還真讓他們得手也未可知……今晚已晚,明兒只怕你要得封賞了。”
急雲不以為意,問道:“皇后那邊這般逼師父回府,您怎麼辦?”
管夫人搖搖頭道:“先看看是否是皇上的意思再作打算吧……”想起來都覺得噁心,安樂侯和那一窩子的妾生的種子,簡直如一窩滑膩膩溼漉漉的蛇一般令人厭惡。
外頭馬車卻是停了,外頭一個含著笑意的聲音道:“李熙拜見兩位管夫人……今夜月圓燈好,可否借令徒陪小王一同賞玩一番?”
管夫人面上十分古怪,似笑非笑,最後招了招手,讓急雲下車道:“去看看燈罷,這原也是應有之義,民間這時候未婚男女相約觀燈也是有的。”
急雲被趕下了車子,看到李熙披著一件玄色披風,身後跟著兩個侍衛,看她下了車來,只是笑,又對車上道:“小王定會將她平平安安的送回謝府,還請夫人放心。”
李熙帶著急雲緩緩地走到了街市上,只見月似極亮的一輪銀盤懸在空中,六街三市,四處都掛滿了燦爛光輝的燈,千萬家燈火樓臺,十數里煙雲世界,滿街都有著肩攜手盛裝豔服的女子手裡提著燈在嬉笑著賞玩,街道上吵鬧不已,滿城中簫鼓喧譁,徹夜裡笙歌不斷,急雲從前居於山野間,卻是不曾見過這樣勝景,不由得四處張望,看那些造型各異的花燈,李熙看急雲今夜因赴宮宴,穿著廣袖長裙,雲鬢高聳,他心裡忽的一跳,在附近的一家花燈鋪裡,挑了盞蓮花燈付了款給急雲,急雲提了那點亮的燈,十分新奇地舉高了看,袖子滑下,露出了藕節一般圓潤的手臂,蓮花燈光照了下來,她瓷白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澤,清冷的臉上也多了絲嫵媚……
李熙恍然只覺得看到了幾千年後的那幅畫……這幅畫,原來是這樣來的……
他靜靜站著,只看著急雲,心中對這不可知的命運深深敬畏著……他們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這一刻麼?
急雲轉過臉看他呆呆的,不由地抿嘴笑道:“你想什麼呢。”
李熙極少看她笑,忍不住心花怒放,笑道:“聽說你今晚又立了功?”
急雲搖搖頭道:“不過是隨口一喊,誰知道那上頭真的下來了刺客……”
李熙忽然走上前,輕輕攬了她的纖腰道:“你可真是個有福之人。”
急雲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