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秋萍的前腳剛出門,田忠義後邊就跟了上去。秋萍在路上好像也有顧慮,不時的東張西望,他機智的左躲右閃跳過她的目光。
秋萍在食品廠的門口登記之後像往常一樣遞上出入證,徑直朝倉庫走去。田忠義在門口立住腳向裡邊觀望。
值班的門衛從窗戶裡探出頭來問他:有事嗎,想找哪一位?
俺想打聽一下剛才進去的那個女孩在這裡是幹什麼工作的。
她是我們廠的職工,你是她什麼人?
呃。他撒了個謊說:我是他的老鄉,想找她借點錢花花。
那個豁嘴妮子是新來的在倉庫做搬運工,長的可真馬虎,你和她做老鄉我就覺得丟人,我們經理原本不打算要她的,可她死皮賴臉跪著求著要留下來,她掙的都是血汗錢,你不是要她的命嗎?
田忠義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缺德,礙你什麼事。
他轉身走了。
事情的真相猶如一個晴天霹靂,霹的他喘不過氣,彷彿進入一個十八層的冰窟之中。自己怎麼會這麼粗心,其實自己很早就注意到她的變化,為什麼不早些來呢?轉念一想,即使早來阻止,恐怕也會傷及到他的自尊心,真是前後為難。
黎明的曙色驅趕了黑暗,大地又開始活起來。晨練的,上早班的,擺小攤的倒也熱鬧。田忠義最喜歡的就是大自然的風景。在他還很風光的時候,一有空兒就帶個相機或回歸大自然或外出旅遊,拍攝讓人感動的一瞬間。特別是太陽初生的那一刻,他覺得是什麼也比不上的,美麗的幾乎叫人眩暈。這會兒,太陽又露出粉紅色的小臉,他卻是無心顧及,心裡亂如牛毛,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他就那麼忐忑不安的邁著步子。
恍惚中,他的腳下好像被什麼絆倒,軟綿綿的,驚覺的低頭看。面前趴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的書包還在肩膀上背著,此刻大概失去了知覺。
田忠義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左右環視一番,大著嗓門喊道:誰家的孩子?這是誰家的孩子?
沒有人響應,而在他的身邊根本就沒有人。前邊的道路已被警示牌攔腰截斷,像是要進行施工。
他蹲下來輕輕地翻著他的身體,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可是好端端的又怎麼會躺倒在這兒。更令他疑惑的是男孩的手蜷縮著摸著肚子。莫不是突然犯了什麼病或者乾脆是被人拋棄的。後者的可能性不大,男孩長的乖巧可愛,衣衫整潔,肯定是犯了急性病。他沒有多想抱起男孩就急匆匆地往附近的衛校附屬醫院跑去。
半個小時,男孩從搶救室推出來。
他已經醒了,看不到自己的親人一臉委屈的淚花,他被送到一間嬰兒病房,掛上了吊針。
守侯在一旁的田忠義這才慌著上前詢問:醫生,這孩子是怎麼暈倒的?
怎麼會是暈倒的!他這是心臟病發作,是先天性的。不過已經脫離了危險。不用說,你肯定就是孩子的爺爺,他的父母幹什麼工作,也太負責任了吧,你一定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不要只顧著掙錢,而不管小孩的性命。
不,不。他吃驚地看著醫生,為自己辯解:你弄錯了,我只是拾破爛的,一個局外人,看見他昏倒在地上,就趕忙送來了,跟他毫無半點血緣關係。
不管怎樣,是你救了孩子,要是再晚一會兒,孩子的性命怕是難以保全。年輕的男醫生對田忠義突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護士小姐也伸出大拇指插了一句:快些通知孩子的家長,可不能讓好人跑掉。
田忠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翻著男孩的書包,他看見本子的封面上寫了田亮亮。
看見陌生人翻自己的書包,田亮亮哭鬧著要找媽媽。田忠義沒轍了,問他媽媽是誰,他搖搖頭,問他家的電話號碼,田亮亮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