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如今進宮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不能多待,他自己也知曉規矩,道:“我等著長兄忙完一同回去。”
近段時日陽城時常與丹福部族發生衝突,戰爭在即,白丹秋回京徵兵,朝堂上議論紛紛,想要先行義和。
但戰事接連不斷,義和並非長久之計,白丹秋想要永久的和平,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丹福部族滅掉。
她這番話說出口,吳信然那方的臣子又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說她兇殘毫無人性,丹福的百姓何其無辜,直接滅族太過不妥。
朝堂上爭論許久,季蕭未知曉他們的想法,無非便是想要將白丹秋的軍權剝奪,穩固自己的權勢。
至於外敵入侵,他們根本不會在意。
只要自己有權有勢,大晟還在他們便繼續過大魚大肉的奢靡生活,若大晟沒了,無論去到何處都能夠有存活之力。
鬧了整個白日,季蕭未的話語權還不算強,勉強將那些心思不正的官員壓下去,又要應付對方質疑木朝生的身份,催促他早日納妃開枝散葉。
如今正疲憊著,聞言也只淡淡“嗯”了一聲,收了傘與白梨擦身而過,沒再同他說別的什麼。
木朝生又睡了個回籠覺,沒做噩夢,睡得安穩。
季蕭未將紙傘交到桃子手裡,安靜褪下外袍,卷著袖子給木朝生掖被子。
今晨殿中發生的事他早有耳聞,沒什麼想和白梨說的。
木朝生如今給外人的親近與依賴皆是因為他不記得往事,當初剛知曉真相時是什麼模樣,等他恢復記憶時便是那樣。
只是他暫時忘了,連同從前的情緒一同忘了,因為不記得,所以沒有生出對待白梨一樣的厭惡。
待恢復記憶那一刻,只怕連自己與白枝玉也要一同疏遠去。
當下的親密就像是偷來的一般。
季蕭未指尖抽動了一下,嗓間泛癢,卻不曾咳嗽,只強忍著,輕輕碰了碰木朝生的髮絲,轉身去了偏殿沐浴。
晌午過後木朝生醒了,陪著季蕭未一同用了膳。
季蕭未那時讓人去山間將覆水撿了回來,整理乾淨還給木朝生,他倒是愛不釋手喜歡得緊,又忍不住說:“可是姐姐剛給我送過許多。”
他不知方位,隨手一指,季蕭未倒真在角落邊看見一大把刀劍弓弩。
他輕笑一聲,道:“若不喜歡朕送的,朕便要回去了。”
“誰說我不喜歡!”木朝生急著護食,緊緊抓著不鬆手,“我喜歡,給出去的東西怎好意思要回呢。”
季蕭未沒應聲,只看著他淡淡地笑著,半晌之後才問:“身體可好些?”
“嗯。”
“夜裡天涼爽,朕教你習劍如何?”
木朝生又說好,忽然記起什麼來,道:“林叔叔怎有幾日不見入宮?”
“提他做什麼?”
“陛下吃醋了嗎?”
“”季蕭未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什麼,驀地冷笑道,“誰教你這麼說話?”
“我又並非傻子,說話還需人教,”木朝生勾住男人的衣袖,貼身湊過去,狀似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