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動不動,屋子裡除了若有似無的香氣,差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宮鯉忍不住又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眼睛酸澀才閉了眼睛。
再一睜眼的時候,天已大亮,宮鯉疑惑的爬起來,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有些太沉,而且零星點的夢都沒有。
神清氣爽,身上也沒了不適感,難道又是墨崖趁自己睡覺的時候,施了什麼法麼?可是醒來後看著他也沒什麼表示,也沒有問自己感覺有沒有好一點之類的話。
滿心疑惑的收拾停當,初九又按時按點的出現在門口,帶著他們到前廳用早膳。
早上走這天路的時候,宮鯉邊走邊看,才注意到為什麼總覺得這個院子裡有什麼不對勁。
風水八卦是極有忌諱的,屋內佈局,植物、傢俱擺設都有說法,尤其是這樣的大戶人家,按說是更應該講究才對,可這裡的每一處都透露著背道而馳的兇相。
前不栽桑,後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即便自己沒關心這些神神鬼鬼,也聽過老人們唸叨。
但看這個府內,如果沒記錯前後還有當院就是載著這幾種樹,而且昨天那些點燈的石柱上都是窮奇、饕餮、檮杌、混沌,就連飛簷上的雕塑都是張牙舞爪的饕餮,嘴巴里塞著人頭。
這些上古兇獸,她之前在一本老書裡看過,畫工技法高超,寥寥數筆就把那兇殘的模樣勾畫出來,底下詳細的配著文字。
這些東西寓意著不詳,兇殘。
但這知府大院,官家庭院,為什麼要弄這麼多兇獸進來,不是鎮宅,應該就是鎮兇靈了。劉知南住在這麼個大凶的院子裡是為了什麼?
劉知南依舊比他們過來得早,懷裡抱著一個小男孩兒,正在逗弄。一邊還站著一個婦人打扮的女人,聽見他們過來,都轉過身來。
宮鯉才看見是王嬸,還有她的那個……二娃。
王嬸一見她笑著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親親熱熱的帶到一邊坐下。然後和她拉起了家常,言談間是對村子裡人的掛念。又接過二娃,一把放到她懷裡。
宮鯉有些僵硬的抱著腿上的小孩兒,她甚至都不想低頭去看他的小臉,怕一不注意變成昨天的模樣。
那症狀分明就是那黃公子之前的樣子,或許他會喜歡這個二娃吧,胡亂的想著,再看一眼腿上的小孩兒,居然覺得有些奇異的喜感……
暗罵自己幸災樂禍,最後還是從盤子裡拿了一塊糕點餵著他吃。
二娃特別的安靜乖巧,一直就著宮鯉的手吃著,不哭不鬧,小臉紅撲撲,整個人也是和一般的小孩子一樣軟軟的有股子奶香味兒,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鼓動的腮幫子。
懷裡的二娃總算有了動靜,他停下了動作,慢慢的抬頭看向了宮鯉,一雙眼睛有些呆呆的,只是在眼底有一絲暗紅一晃而過,來不及不及捕捉。
墨崖這次沒有坐在她的側面,而是坐到了她的對面,這樣一來就和劉知南捱得近了些。
宮鯉的注意力起初還在墨崖身上,但是因為王嬸和二娃的打擾,她就分了心應付他們,沒有發現劉知南和墨崖無聲的交流了些什麼。
用完飯劉知南說是衙門有事便急急走了,他一走王嬸就頓時沒了方才的熱情。
&ldo;我先回去了,你們隨意。&rdo;
王嬸整個人疲憊的抱緊了懷中的二娃,就往後院走去。
宮鯉本來是打算借著機會,出去打聽一下爺爺的蹤影,但是還沒開口,就見一隻漆黑的烏鴉直直的飛了過來,在他們頭頂盤旋了一圈穩穩的停在墨崖的胳膊上。
墨崖眼光一冷,一隻手作了個奇怪的手勢對著烏鴉額頭一點,那鳥兒就從嘴裡突出一團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