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魯四見對方看著像是為此而來,加上他已經開了個頭,此番性命被捏在沈澈手上,若是被平陽侯知道了,自己也難逃一死,還不如求眼前這位爺放自己一馬,帶送了他們進去,自己趕快卷東西跑路才是上策。
故而略一沉思道:“兩位爺,若肯留小的一命,小的定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玉硯作勢要去砍他,沈澈伸手攔住,淡淡道:“你說的若和我知道的一樣,便饒了你。”
魯四一聽,哪敢有所隱瞞,將平陽侯如何與這韃靼人勾結在一塊的事兒說了個乾乾淨淨,本來按照他的級別,自是無從知曉,但這韃靼人是帶著犬來的,很多事兒都是鬥著玩兒的時候說的,三言兩語,魯四或不明白,但沈澈和已得的密報連在一起,腦袋後面有點生涼風。
原來真正和韃靼人勾結在一起的是昭王。
大周和韃靼人從未有過和平,從太祖起,驅趕韃靼人北逃三千里起便埋下仇恨的種子,二十年來韃靼內亂,無暇騷擾大周,但近年聽說韃靼的左賢王烏木齊是個人才。隱有一統韃靼各部,揮師南下之跡。
昭王乃是皇后所出,雖皇帝沒有立下太子。但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最有實力和希望的繼承人。但竟心急至如此地步,與韃靼人勾結!
但小老虎怎麼會捲到這裡?這個不知輕重的蠢蛋,真要為了三兩銀子把命都給丟了?
魯四說完驟見沈澈眼裡冒出怒火,還道自己哪裡說差了,跪在地上連聲磕頭:“小的所言俱實。”
沈澈見他頭要磕破皮,怕一會兒引人注目,冷道:“起來吧,不關你事。我且問你,你可知藍景明為何而來?”
魯四一怔,略一猶豫間,玉硯已經冷哼了一聲,事到如今,魯四也完全豁出去了:“有次我被金毛犬拉了過去,聽見那韃靼王子說要拉武定侯下水……我就聽了這麼一句,後來聽說小侯爺為了一個歌女折了十萬兩銀子……再後來,就聽說今日是最大的一局了……哦,對了。小的曾經……”說到這兒,魯四又面露遲疑。
玉硯亟不可待要賞他兩巴掌,沈澈劍眉一揚:“曾經如何?”
魯四吸了口氣道:“小的曾經見過藍文簡和韃靼王子在一塊兒。”
藍文簡。武定侯的庶子,沈澈眼裡光芒一閃,此中果然不簡單。
魯四接著道:“小的推測武定侯必不屑於那韃靼人,卻不曾想自家出了個敗類,聽說武定侯父子雖不相合,但最寶貝肉疼的還是這麼一個嫡子,韃靼人沒法拉攏老侯爺,便串通這庶子來謀害嫡子,這樣可謂一石二鳥……”
沈澈沒想到魯四還頗有些腦子。又聽他對那韃靼人頗為不屑,心道一聲可惜。狗腿子都還有點節氣,平陽侯這樣的皇親國戚卻先將祖宗給扔了。
魯四說完一陣沉默。猛聽外面傳來一片樂聲,他慌得站起來,有腳步聲接近,接著一個大嗓門傳了過來:“魯四,該金毛上場了!”
隨著聲音,一個虯髯大漢走了進來,看到沈澈和玉硯怔了一下,眼裡閃過警覺問道:“王二呢,他們是誰?”
魯四鎮定道:“他是我們犬隊新來的,你今日在家歇了半天,還沒見過,今晚上不是……”說著魯四衝大漢擠了擠眼。
大漢會意,原來他們這兒的規矩就是先給新來的穿穿小鞋,好叫他以後乖乖聽話,比如讓這新手去拉令人站顫心驚的兇犬。
虯髯大漢衝沈澈和玉硯不懷好意地一笑:“那你們快點兒,馬上就該烏木風上場了。”
烏木風,就是那韃靼王子。
魯四應了,待那虯髯大漢離去,小聲道:“二位爺,我上有老下有小,求兩位給條活路,一會兒我送你們進去,你們牽著金毛犬,小的就此離去,改日再報你們的大恩大德。”
玉硯道:“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