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招,我只得把李伯交到唐逸懷裡,雙手解開鏈子,站起身,看著坐在地上的史垣咬緊牙根恨恨地說:“這個還你,從今天起,我們恩斷義絕!”
唐逸見我站起,便將李伯的屍體打橫抱起,衝著我說了句:“欣雅,我們走!”便一個人向外走去。
我跟著唐逸,頭也不回地走,眼淚早已模糊了我的視線。如果不是我讓他跟著我,李伯就不會死。說到底還是我害死了他。神尼曾說李伯最多不過一年命,沒想到應驗時卻是因我而亡。執一事者喪春秋,我怎麼可能不執一事。
我可以忍受他利用我,也可以忍受他無可奈何的軀體背判,但我卻容忍不了他心靈上的背叛,容忍不了李伯因他而死的事實。我的世界在他不跟我而走的時候,在他喝斥我住手的時候,在李伯為我而死的時候徹底崩潰了。過去了,終於一切都過去了,我再也不用在等待中煎熬,在思念中神傷了。
我跟著唐逸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抬頭一看是一個山包處。唐逸放下李伯看著我說:“讓李伯在這安息吧!”
我腦海中忽然閃現我第一次見到李伯時,那個精瘦的老頭,那個要跟隨我照顧我的僕人,那個在我危險的時刻奮不顧身地為我擋劍的親人。我又掉下了眼淚,生命真的很脆弱。上午還跟他有說有笑,下午一會的功夫這人咋就說沒就沒了呢?我蹲下,摸著李伯才胖起來的臉,點了一下頭。
唐逸開始挖坑,沒有鐵鍬就用劍挑用手挖。看著唐逸臉上的汗浸了出來,我也用手拼命的扒土,手很快就破了皮,血混著淚水同泥土攪在一起,一點都不覺得疼。唐逸抓住我的手說:“你不要弄了,再看看李伯,以後再想看就看不到了!”
我知道他這是不想讓我動手,我笑著說:“沒事,唐大哥,我真的沒事!”
唐逸放下我的手說:“人總是要死的,我們也不會例外。凡事看開些,李伯看到你這樣,泉下有知也不會心安的。”我點了點頭,唐逸頓了一下,又低聲說:“就算李伯不撲過去,你也不會有事的,史垣的出手,劍根本就不可能刺到你!”
我愣愣地注視唐逸,他低著頭,只顧挖土,好像那後半句根本就不是出自他口。原來他早就看到了,只是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就算我知道史垣不會讓我死,不捨得讓我死,那又怎麼樣,我們難道還有可能嗎?
唐逸如此誠實的說出,忽然讓我覺得很心疼。這半句話,他明明可以不說,他明明可以讓我更加怨著史垣恨著史垣。可是他,卻依然傻傻的告訴了我。能被這樣的男子喜歡,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拜了多少佛,燒了多少香,積了多少德。
費了一番力氣終於給李伯做了個簡單的葬禮。轉過頭,剛想跟唐逸說我已決定去疏崎國找尋回家的路的時候,看到史垣站在我們身後遠遠的地方痴痴地向我這邊看著,抿起的雙唇牽扯著五官的線條,使整個面部僵硬起來,握著的雙拳依然能看到幹棝的血跡,深得不見底的雙眼卻流出孩子般的無助。
忽然心裡有種報復的想法,恨不得手裡能有把刀現在就扎入他的心裡面。我故意別開眼,不看他,衝著唐逸溫柔一笑,我說:“唐大哥,你不會因為我被拋棄了,就輕意收回你的愛吧,你確定你還喜歡著我?”
唐逸聽了我的話,頓時愣在那裡。他顯然是沒想到我會如此一問,還問得這麼直白。我沒讓他疑惑多久,在他愣著的瞬間,踮起腳尖,雙手摟著唐逸的脖子,唇便附了上去。唐逸的身體僵了片刻後,便用手捧著我的臉,熱情的回應我的吻。
斜眼望去,我看到史垣的身體晃了晃,臉色蒼白得嚇人,雙拳緊握著,那隻受傷的手因為用力過猛而重新從指縫間滲出血來。我覺得看到他這樣,我應該有種報復的快感才對,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會抽痛的厲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