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鉞已經落了座,聽著宋江瀾的調侃,他環顧了一眼四周,見今日聚在這裡的都是宋江瀾的心腹,便也知道了對方請他來的目的。
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他有些頹然地道:“臣同驕陽公主自小相識,這些年亦是以娶她為妻為目標,說來也是臣無能,到最後竟是護不住她。”
話說到這裡,他直接把盞中的酒一飲而盡,擺出了副悲痛難耐的姿態。
宋江瀾坐在上首處打量著他,也跟著感慨道:“說起來我這五妹也是個苦命人,秦世子還不知道她去了東夷嫁給誰了吧?”
宋江瀾特地賣了個關子,泰然自若地等著秦璟鉞詢問。
宋驕陽嫁給誰了秦璟鉞還真不知道,自從宋驕陽去了東夷之後,也就只給他寫了那一封信,就是讓他幫忙找妹妹,秦璟鉞道:“東夷送來的婚書上不是寫了大王子嗎?”
宋江瀾沒說話,他身邊一個年輕的公子道:“婚書上是寫了大王子,但驕陽公主去了,嫁的卻是老可汗!”
說話的人秦璟鉞也認識,戶部尚書家的嫡子,陳安,雖說此人如今還不在朝中任職,卻從小就是宋江瀾的跟班,戶部尚書也和太子走得極近。
“什麼?”秦璟鉞訝異。
當年秦璟鉞還在軍營的時候,就是和東夷打仗,東夷的老可汗他見過,比宋驕陽的父皇還要大個七八歲。
宋驕陽怎麼會嫁老可汗?
“哎,東夷那種粗鄙的地方,沒什麼規矩教養可言,他們那裡兄弟共妻更是習俗,老可汗膝下有八子,無論五妹嫁哪一個,都逃不過共妻的命運,她哪裡有別的路選呢?”宋江瀾感嘆,他說著同情的話,語調裡卻一點也沒有同情之意,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秦璟鉞。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秦璟鉞如何還不明白,這就是他們合起夥來給自己做的局。
如今陛下病重,太子**野監國,宋驕陽之前最受陛下寵愛,如今太子上位後,幾乎斷了宋驕陽的活路,宋驕陽只能自請和親,暫避鋒芒。
二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是最忠實不過的太子黨,如今他們特地請他來同他講宋驕陽的處境,無非就是要拿宋驕陽逼他站隊。
只是秦璟鉞不明白,自己當年從戰場上回來之後,便主動交了兵權,留在侯府掛了個閒職,四皇子那邊從來都把他當空氣,太子怎麼還能找到自己頭上?
秦璟鉞並沒有立刻接話,他又斟了盞酒一飲而盡,臉上的煩躁與擔憂散也散不去。
陳安和宋江瀾對視了一眼,他說:“那日聽父親提起,驕陽公主不止嫁了老可汗,為了防止幾個王子覬覦,親手劃花了自己的臉,這是真的嗎?”
陳安有意提高聲音,擺出了幅驚訝好奇的模樣,視線亦是有意無意的看著秦璟鉞的方向。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秦璟鉞手裡的杯盞被他捏得四分五裂,碎瓷片紮在手心裡,鮮紅的血混雜的酒水流下來,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目光冷沉地盯著陳安的方向。
“五妹本就性格乖張,烈性難馴,對她這個性子,本殿下與皇兄也是無可奈何,但說到底她也是我們的妹妹,聽聞她在東夷過得不好,皇兄亦是心裡著急,只是這路到底是她自己選的,我們也…”宋江瀾嘆了口氣,沒把接下來的話說下去。
碎了的瓦片被秦璟鉞隨手丟在了一邊,他撥開了身邊的餘穗,看也不看自己還在流血的手,忽然朝著宋江瀾的方向單膝跪了下去:“臣斗膽求二殿下與太子殿下幫幫公主,若有太子殿下出面,總能讓公主的日子好過一些。”
“秦世子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五妹與本殿下血脈相連,本殿下自是不會袖手旁觀,只是秦世子也知道如今皇兄監國,多的是人虎視眈眈,皇兄就算想幫,亦是有些乏力,尤其是松原山匪患猖獗,這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