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的,你是鶯兒,一點也沒錯,你總記得我們在樹林子裡捉迷藏,你那時候躲到樹後面去,讓我捉不到你,有一次,我給樹根絆了一跤,跌破了頭,你用手帕給我包紮,還用手指沾著口水給我揩血跡,問我痛不痛。我說不痛,你不相信。我說:你不相信,我再摔一跤給你看,你罵我是不知痛癢的小楞子,我笑得很傻。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所以直到現在,我最喜歡捉迷藏,我也時常和街上的小孩子捉迷藏,就是找不到你,只好和他們捉迷藏了。鶯兒,我們再來捉迷藏好麼?”他想用手去拉她。
這番話,聽得大家都不禁暗暗覺得好笑。這是個瘋和尚,但有誰知道瘋和尚年歲雖大,依然不失其赤子之心。鬥姆身子後退一步,她已是七老八十歲的老太婆了,但這一步後退,竟然怯生生的像個含羞的少女。她臉色一沉,喝道:“阿幹,你瘋了?”
瘋和尚望她,傻笑道:“他們本來都說我是瘋和尚,我不發瘋,誰去發瘋?天底下有幾個不瘋的人?我佛加來,如果不發瘋,會去當和尚?鶯兒,你如果不發瘋,會帶了這許多人到山上來,要和酸秀才動武?鶯兒,不要和酸秀才過不去了,我們還是捉迷藏的好,叫大家都來捉迷藏,這山頂上就沒有殺氣了。”他口中的酸秀才,自然是指賈太公了。
鬥姆一張臉突然沉下來了,手中長劍一指,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賈竹坡要你來的,你竟敢在老婆子面前裝瘋賣傻,戲耍於我,你大概嫌命長了。”這話是說賈竹坡知道她小時候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阿幹,才故意支使他假冒阿幹,來勸她的了。
瘋和尚一呆道:“你怎麼知道是酸秀才叫我來的?其實就是十個酸秀才來請我,我也不會來,我是聽說你要來,才趕來的。”賈太公聽到這裡,暗道:糟了,這瘋和尚胸無城府,口沒遮攔,怎好說出是我請他來的呢?
果然,鬥姆聽了他的話,口發出一聲尖笑,說道:“你果然是賈竹坡支使出來這裡來搗蛋的,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瘋和尚囁嚅的道:“我在靜光寺出了家,叫天風。”
“好哇。”鬥姆厲聲喝道:“賈竹坡,你去請了靜光、太極的人來,就能奈何得了老婆子了?我就殺了這個野和尚。”長劍突然朝瘋和尚當頭劈落。瘋和尚楞楞的“咦”了—聲道:“鶯兒,你怎麼要殺我了?”身形不晃不動,卻已經向右移開了兩尺光景,口中叫道:“我真的是阿幹呀。”
鬥姆老羞成怒,臉上殺機隱現,一劍劈空,也不禁呆得一呆,她出手一劍,何等神速?也沒見瘋和尚動過,竟自躲了開去,心中更怒,尖哼道:“你就是真的阿幹,我老婆子今天也非殺了你不可。”細長長劍一揮,漾起七八道劍光,一齊朝瘋和尚當頭罩落。
這一劍,共有七八道劍光,也足足擴及七八尺寬,劍光細如銀縷,直射而下,勢道奇快無比。瘋和尚身形一晃,大家只覺他人影忽然從劍光劈落之際消失,再定睛看去,他已到了鬥姆背後。鬥姆似乎尚未發覺,這使鬥姆門下的陳明達、賈淑嫻都大感驚凜,以鬥姆的武功,別說背後站一個人,就是離她身後十丈二十丈外來了一個人,她也會及時察覺,由此可見這瘋和尚輕功造詣何等深厚了。
鬥姆七八道劍光劈落之時,對方人影突然由劍下消失,這自然使鬥姆暗吃一驚,人影明明是從劍光下消失,不是閃出,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昏花到如此地步。人影會從劍下突然消失,除非是鬼。她素不相信鬼神,何況光天化日之下,那來的鬼?那麼只有一點可以確定,這瘋和尚的武功已經到了高不可測境界。
但這一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