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原。
葉玄猶如一個孤魂野鬼,在這片大地上瘋狂獵殺魔族,死在他手裡的魔族士兵,不計其數,甚至導致每個還活著的齊雲宗修行者,都聽說了他的存在。
一時間導致眾齊雲宗修行者對他稱讚不已。
但他寧願不要這些矚目。
這日,葉玄轟殺了數十個魔族士兵後,一名齊雲宗弟子找到他,神色悲慟,“前輩,還請您……請您帶領我等繼續與魔族廝殺吧。”
“你們的二長老呢?”
他瞥了眼一直跟在身邊的齊雲宗少年,便對來人說道,“這些天,我發現附近魔族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想必是齊道友出了諸多力氣。”
“宗……二長老他……他快要不行了。”
聞言,葉玄一愣,旋即示意對方帶著自己去看看。
他陸陸續續地分了齊雲宗不少療傷之物,這幾天也經常與齊天峰擦肩而過,本以為對方還能支撐一段時間,怎會突然不行?
片刻後,葉玄三人到了齊雲宗修行者匯聚之地,此時所有人臉上都浮現著悲慟神色,似是有極其不妙的事情發生。
他在一位齊雲宗弟子帶領下,見到了齊天峰,隨後就愣住了。
這位接過齊天車囑託,率領門下弟子抵抗魔族的老者,腰部以下的軀體早已不見,上半身也有多處深可見骨的傷痕,如今已是氣若游絲。
見到他,齊天峰睜開眼睛,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道……道友,你來了。”
“臨死之前還能見到道友,是老夫福分。”
說著,他緊緊握住葉玄的胳膊,幾乎使出了全部力氣,卻讓葉玄覺得,自己手臂上只是落了一粒塵埃,根本感受不到對方的重量與溫度,“齊雲宗上下,一千三百零九人,如今……如今只剩下七十三個。”
“不……馬上只剩七十二個了。”
聽到這話,圍繞在齊天峰身邊的諸位弟子,皆是默默垂淚,不忍發出半點聲音打擾這位長輩。
葉玄心裡亦不是滋味。
齊天峰依舊在自顧自地說著,“老夫走後,讓……讓他們選擇一地突圍吧,有多遠走多遠。”
“這天下,不該由一群孩子去守。”
葉玄默默打量了一下身邊眾人,發現齊雲宗眾弟子最年長的也不過二十歲,這些年長者身上的傷也最多。
他心裡因此嘆息不已。
齊天峰盯著天穹,眼裡的笑意越發明顯,“老夫無能,不曾護住諸多後輩,無顏……無顏再見各方前輩。”
“道友,走吧……你不必死守封野原……”
話音剛剛落下,他的手臂便無力垂落,目光卻始終盯著蒼穹,似是在期待著什麼。
“宗主!”
眾齊雲宗弟子紛紛慟哭起來,甚至撲在齊天峰懷裡,不能自已。
葉玄悄然退到了最外邊,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肆意發洩內心痛苦,喉頭也猶如被異物堵塞,說不出話來。
“他只是個煉丹師……”
回想著第一次與齊天峰見面時的情形,葉玄微微抬頭,但總覺得眼睛發澀,鼻子發酸,“最不該死守封野原的,其實是他們才對。”
“封野原,確實守不住了。”
葉軒回過神來,看了眼前方陷入悲傷中的眾齊雲宗弟子,想了想還是打算給他們一點時間,再帶領眾人撤離。
現如今,他是這裡最年長,最強大的了,何況還受人之託。
若一直死守,他覺得自己完成不了齊天車與齊天峰的囑託。
忽然,一陣強橫的氣息自遠處襲來,速度越來越快。
剛才還沉浸在悲傷中的齊雲宗眾弟子,瞬間有條不紊地結陣,準備對敵。
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