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陌也不敢再看小七的臉色,只接過水壺,猛喝了幾口。
她強行忽略掉心裡的那抹酸澀之感,看著眾人期待的眼光,視線望向了天空,「可國王沒有想到的是,那古獸恢復了人形,卻能憑感覺認出彼此,不肯廝殺。國王一怒之下,竟下令關閉獸鬥場,要活活地燒死二獸。」
這時,雲子陌頓了頓,又喝了一口水,見眾人焦慮又期待的目光,繼續道:「獸鬥場的旁邊,有一顆梓棵樹。梓棵樹天生不怕火,其枝葉濃密,藏有許多饅頭大的節苞,節苞上密佈網眼小孔,一旦觸碰到火焰,汁液就噴灑出來了。當時,國師見二獸因他的符水而遭橫禍,早已痛悔不已,便將梓棵樹劈倒,梓柯樹倒在了獸鬥場上,汁液流出來,撲滅了火焰。卻沒有想到,二獸在火海之中重生,結合為大漠螞蟻瓢。大漠螞蟻瓢飛逃出去。國王下令舉國上下瘋狂斬殺瓢蟲,一斬之下,螞蟻瓢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數量成倍增長。救下了二獸的國師被國王處以極刑。大漠螞蟻瓢終於前來尋仇,它們看不見聽不到,只能瘋狂地咬那些產生害怕情緒的人。最害怕的,自然是國王。所以,國王最後的結局,就是慘死在無數大漠螞蟻瓢的撕咬之中。大漠螞蟻瓢沒有了意識,卻不願意再踏足沙漠之中,又不肯離開沙漠,只生存在沙漠石洞前的縫隙裡。」
一口氣結束了漫長的故事,雲子陌又拿起了水壺喝起來。
幾人神色皆有動容。
護安眼眶發紅,道:「太可憐了,太殘忍了!大漠螞蟻瓢不願意踏足沙漠,一定是覺得大漠之國裡有他們最悲慘的記憶,離開了大漠,外面的世界更加容不得它們。」
灼日眼中有一絲水光,道:「天大地大,竟容不下這對苦命的情侶。」
曜風道:「是哪個國家?」
雲子陌喝飽了水,將水壺蓋上,一邊答道:「沙漠之中的一個小國,現在已經被風沙掩埋了。」
櫻不解地道:「為什麼它們現在被斬殺卻沒有變成兩個呢?」
雲子陌又抬頭,看著漫天的星星,道:「從前瓢蟲能成倍增長,卻沒有毒液,無法咬人。直到國師被處以極刑,它們找到國師的屍體,不知怎麼就獲得了毒刺。從此,一旦被斬殺,不是成倍增長,而是濺出高熱血液傷人。」
冷湘餘眼眶裡含著淚,道:「可能那毒刺是國師變的。」
曜風感嘆道:「沙漠之國,真是無奇不有啊。」
灼日也有一絲悵然,道:「如今,都被掩埋在黃沙之下了。」
小七看著雲子陌受傷的手,道:「所以,解藥是梓棵樹的節苞。」
雲子陌視線不再與他接觸,只淡淡點頭,「是的。」
櫻看著七星獵焰,道:「大人真是才智無雙!」
冷湘餘搖搖頭,「不對。」
櫻朝她怒目而視。冷湘餘卻笑道:「雙就在這裡,子陌哥哥。」
幾人笑出了聲,雲子陌卻笑不起來。
心裡那抹低落酸澀的情緒一直揮之不去,也不再看小七一眼。她的一顆心低低沉沉,怎麼也提不起來。
護安打了個哈欠,道:「變成凡人了,竟然困了。」
曜風聽聞,狠狠拍了一下他的頭。
護安捂住頭,揚起自己的那隻黑紫色的手,拔高音量道:「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打我!」
曜風看著他,道:「還困嗎?要不要命了!要不要解毒?!」
護安這才恍然,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激動道:「對對對,要先解毒。」
雲子陌莞爾,也站起身來。
灼日看著雲子陌,道:「不知道那大漠飛歌的老巢在哪裡?」
雲子陌四下環顧了一圈,道:「梓棵樹以前有不少,現在看樣子,都被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