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財經講堂。
書童抬了一筐雞蛋放在夫子的書案上,學子們已經習以為常。半個月下來,在財經講堂上都是津津有味,眾位學子皆是略懂經商之道,自己也能說出個說出個子午卯酉來。
「今日,我給眾位講授理財之道。不知諸君對理財有何見解?」
孫夫子一派溫和儒雅,開門見山道。他說話語氣令人如沐春風,完全看不出任何首富的派頭。衣裳也和上次一般,仍是一件半舊的青衣。
「理財?和經商不一樣嗎?」
「廢話!經商是經商,理財是理財!賺了錢你不用打理嗎?」
「也是噢!」
「……」
「我賺了錢就攢起來!」
「…… 」
「攢起來做什麼?應當讓它錢生錢啊!」
課堂上,最後開口似乎成了他的風格。
這不過是他在心裡以為,最後說話的人定是最容易被記住,最厲害的那位。
孫夫子看向最後說話的齊珩,道:「對了!理財之精髓就在於錢生錢!人掙錢不如錢生錢。要讓錢為你,而非你為錢。」
齊珩被誇贊,得意洋洋地一笑。在國學課上,他是從來不會得到誇讚的。只有在這位孫夫子這裡,他才可以得到稱讚,在人前傲嬌一番。
孫夫子繼續道:「一個人一生能積累多少錢,不是取決於他能夠掙多少錢,而是取決於他如何理財。今天,我想問問諸君,你們身上有多少財富?」
「我家有一大片田地!」
「我家有十八家商鋪!」
「我家坐擁二十個酒樓!」
「我家開了一家鋪子……」
「……」
「整個棲紫都都是我家的!」最後又是齊珩自傲地道。
作為荊楚棲紫都的唯一一位少君,齊珩確實可以自得地說出這句話。畢竟,即使是首富,在精通玄門術法的修士面前,也因為年齡而弱了一籌。
除了雲子陌、李賢,還有一些家境貧寒的學子,那些富有的學子都已開口炫耀了一番自己的財富。
孫夫子看向齊珩,道:「齊珩,你指與我看看,棲紫都在哪裡?」
齊珩一愣,道:「這是在博陵,怎麼能看得到棲紫都!」
孫夫子道:「是啊,在博陵城,棲紫都已看不見了。」
齊珩又道:「博陵城是我表弟家的!沾親帶故呢!」
學堂發出隱忍的鬨笑聲。誰不知道齊珩在書院橫行霸道,卻天天粘著他的表弟。可那位景蕭少君光風霽月,人品高尚,很少搭理他。
孫夫子道:「即便整個博陵城都是你的,你又能敵得過整個玄門大陸嗎?」
齊珩不說話了。那位清高氣的李賢在此時開口道:「我家在玄門大陸各個地方都開了鋪子。」
眾學子一陣唏噓,果然富有。
孫夫子將視線轉向李賢,卻是道:「那又如何?」
在眾學子的驚詫之下,孫夫子繼續道:「在玄門大陸之外,還有天超大陸,西土大陸,還有我們未所知的地方。除了這些,大自然中的遼闊天空,山川大河,蒼茫大地,都是如此富饒。所以,我們個人所佔領的小小土地和零星錢財,和這些對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眾學子微微張大嘴,一片靜默。
雲子陌看著孫夫子,滿眼都是讚賞,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是啊,和無垠的天空,廣袤的大地,無疆的森林相比,每一位個體都是渺小的存在。
孫夫子道:「我今天要告訴你們,財富不僅限於可見的金銀珠寶,商鋪店面,還有那人人都可以看到的山川四景,大河大海。在這些大自然的財富面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