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菽沒忍住,發出了一串長笑。
雲子陌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看吧,這就是自家兄長。」
小七笑了笑,道:「哈哈哈,有個兄長還不錯。」
景蕭微微一笑,道:「也許是。」
清風徐來,淺笑安然。一行人回了青雲書院。經過了一番推心置腹的夙夜長談,他們的感情在無形中又上了一個階梯。
山中歲月容易過,學業正常進行著,一連幾個休沐日都無事。雲子陌一邊打理青樓,手上積累了一些銀子,又計劃著開一家酒樓送給小七。
從入學至今,三個月了,青雲雅築的楓葉已經紅透,秋天終於過去了。
這一日白天的時候,天氣還晴朗,雲子陌去後山,看到大浪總在上躥下跳,驢子也不安分,一直在亂踢。看看天空,鳥兒好像都不見了。到了晚上,突然降了溫,又下起了冰雹,很大一粒,一夜都在下雨,冰冷冰冷的。開啟窗戶,寒風颳過來,面上一陣刀割似的,像深冬提早到來了。
翌日,天未大亮。青雲學子還在睡夢之中,就聽到「叮叮」的木鐸聲,比平日來得響,敲得急切。
待他們穿戴好青雲服,來到青雲講堂時,議論聲一片,他們都預感到事情不妙。
待李為教務長示意他們安靜下來後,他們見到了一直以來未曾謀面的青黎院長。
青黎院長並非學子們想像中的長須儒衫模樣,反而像梅藍菽一般,是一位美男子。他大約三十五歲上下,穿著精緻大氣,舉手投足間皆給人一股氣質高貴之感。
「棲紫都近日現了大疫,疫毒來勢兇猛,感染力極強,一旦患上,短短七日就此非命。昨夜棲紫都已封鎖城門,無論何時,諸位學子請謹記三條:第一,不得慌亂;第二,不得下山;第三,如有發熱和咳嗽之症,務必上報。」青黎院長神情比李為教務長更加冷峻肅穆。
此語一出。青雲學子瞬間陷入騷動不安,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
「哎,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大疫。」
「我小時候得過天花。」
「天花能跟這個比嗎?」
「是啊,也不想想,感染力極強,七日內就死亡。」
「時疫也沒有這麼嚴重。」
「山下一定人心惶惶了。」
「書院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
「……」
大疫,是什麼大疫要到封鎖城門的地步?
雲子陌與容城幾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安。
待得騷動聲漸小,景蕭站起身來,朝青黎院長一禮,道:「青黎院長,我願自請下山,協助探查疫情。」
眾人又是一陣譁然。景蕭貴為博陵城城主獨子,身份尊貴,誰人不知?如今,他竟要以身犯險?
雲子陌倒沒有絲毫訝異。景蕭在她面前的形象,從第一次見面時,那位乘金車寶馬,帶隨從侍衛無數的貴少爺,到後來在書院,粗茶淡飯吃不下還怕狗的矜貴公子,再到最後理解他一切所謂的矜貴都是因為家規上的禮儀規格使然,明白他從小肩負家族使命,守護一方百姓的重任。
到今天不惜性命,自請下山探查疫情。這樣的景蕭,渾身上下發著光。
青黎院長眼中的讚賞之色一閃而過,卻以不容置喙的語氣道:「諸位學子切勿輕舉妄動,疫毒來源尚不明確,以身犯險乃無謂犧牲。從今日開始,書院全面進入防疫模式,學業照常進行。如有私自下山者,就此逐出青雲書院。」
留下這句話,青黎院長就負手離開了。
青雲學子完全處於都震驚之中,均是感到此次疫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雲子陌陷入了深深的擔憂,她作為修士,雖然才八十歲,但也見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