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詠卻道:「我在凡間也見過不少變心的男子。你說,以後再發生類似上次隱形人的事情,他會不會又要責怪是我害的?以後這漫漫長日,他如果有一日對我厭倦了,到時帝王之愛不在了,我就什麼也不是了,只是凡人司詠而已。」
河神給司詠倒了一杯茶,道:「變不變心的我不知道,但無論今後發生什麼,我河神瀝嫄都是你最堅實的後衛。你不要怕,儘管往前走吧!再說了,你還有一個鎮守崑崙山的舅祖父呢,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可以去崑崙山住啊。」
司詠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真誠道:「瀝嫄,我在天界能遇到你,真的很幸運。」
河神照單全收,擠眉弄眼地道:「怎麼樣怎麼樣?現在覺得我比你凡間的朋友們都要好了吧?」
司詠被她逗樂一陣,神情卻尤自恍惚,道:「我就是心神不寧的,總不安心。總感覺這裡是不屬於我的。」
河神撇撇嘴,道:「你這恐婚症太嚴重了,我告訴你,沒什麼好擔心的。如今你連天規都不用遵守,我可羨慕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啊。」
司詠頹然道:「我想,我想有什麼用,我連下凡的能力都沒有。又不比你們神仙,能瞬移,能騰雲駕霧。」
河神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急什麼,慢慢來嘛!我相信,以你的天分,以後你一定能學會騰雲駕霧的本事。」
司詠詫異道:「我的天分?」
河神點點頭,道:「是啊,我聽說你在天界一邊喝酒,一邊騰飛,你凡人之身,無師自通,真的很厲害了!」
司詠又飲了一口茶,道:「那是因為我吃了崑崙桃。」
河神不以為然,道:「就算有崑崙桃,騰飛也是需要訓練的。那些修煉上來的凡人,都是在凡間鍊氣、煉體、煉出靈脈,再學了御劍,來了天界後才能騰飛啊。」
司詠恍然大悟,道:「也許是我祖母留給我的仙脈起了作用。」
河神笑道:「無論怎麼樣,你都不要因為這些雜事煩心了。我要是你啊,就好好想想出嫁那一日怎麼樣才能艷壓群芳,可別一不小心被那些個妖艷女子給搶了風頭!」
司詠噗嗤一笑。
二人又聊了一陣,河神便回了靈光寶殿參加未完的集議。
這一日,直到夜裡,集議方散。
溫華居,司詠正想著青帝怎麼還沒回來?
「今日事務繁多,回得遲了些。」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青帝走到寢殿中,看到手持一卷書,在書案前靜靜坐著的司詠,眼中幾許焦慮方散,似乎這才放下心來。
「日後你居住的天懿殿,我在後院為你栽一片紅梅,再移來極北之地不化的冰雪,讓你日日有紅梅雪景可賞,可好?」青帝一邊關上門扉,似往日一般,自顧自地與她說話。
司詠之前的十幾日的做法是,無論青帝做什麼說什麼,她都不搭理。
好似最開始的白樺和司詠,二人一個多話一個寡語。如今這些日子,卻是角色調換了開來。
青帝走到另一張書案前,坐下來,繼續道:「你自己,可有什麼想法嗎?」
「……」
正以為司詠會像往日一般不會說話時,陡然聽到故作冷然的一句:「你什麼時候去凡間除獜獸?」
往常,青帝從不拿這些公務對司詠說,如今竟聽她自己問了出來,終歸是肯和自己對話了。
青帝眼中是掩蓋不住的歡欣,站起身來,道:「明日卯時。」
司詠沒有從書卷裡抬頭,擠出幾個字來:「你不是怕狗嗎?」
青帝快步到司詠身側,將她手中那捲書拿下,道:「怕。」
司詠站起身來,彆扭地繞過了書案,背對著他,道:「那你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