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孩子,日日下藥,你如何下得了手!雲子陌是我們雲家弟子,她靈力無法進益,我一直以為是他貪玩不用功,原來竟是你所害!」雲麓長老的語氣裡,滿是痛心。
雲飛揚的左臉飛快地紅腫起來。他看著雲麓長老,眼中閃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惱意。
容城看著自己的父親,駭然的情緒更深。她連連倒退了幾步,遠離了雲飛揚,口中喃喃道:「父親,你難道不是愛母親的嗎?」
雲飛揚眼中含淚,幾步又走近了容城,看著她道:「容兒,就算這裡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你總該理解我,我愛你的母親,可你母親為一個不可能之人不惜拋下我們父女,這就當作是我對她的一種報復吧。」
他看向容城,手卻指著雲子陌,「你想想,我對雲子陌,除了毀她靈脈,與對你一般無二,也完成了你母親的囑託。」
如果說雲子陌對之前發生的猶有幾分不敢置信。
但是,當她回想起她在雲中城的幼年記憶時,一切謎底都解開了。
她記得,十歲之後的一段日子,父親每日送來一碗黑色的湯藥,說她身子弱,要喝一些強身健體的藥。
她信以為真,從未有過懷疑,每一次都當著雲飛揚的面喝光。
原來,那些藥是為了讓她毀掉靈脈,毀掉修煉的根基。
怪不得,她雲子陌,無論修武鬥系、治癒系、數術系,音律系、生物系、語言系、地理系、格物系,都只能習得基礎技法,到需以靈力維持的階層,便再無法進益。
原來,不是她不用功,而是靈脈被毀。
所以,雲飛揚讓她從小女扮男裝,因為他的女兒尚且扮了男裝,又怎麼能讓一個自己厭惡之人身著女裝天天在眼前晃悠。
原來,那日在賽洛城天龍廣場,雲飛揚是真的希望她去死,並不是為了救她拖延時間。
雲子陌本來就身受重傷,現在不過是小七的保魂丸保了殘命,如今身心俱損。她看著眼前讓人感到駭然的雲飛揚,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只將劍撐著身體,眼看就要倒了下去。
這時,一雙冰冷的手扶住了她。
是藍菽。
他還跪在地上,眼中有悲痛,有自責,有悔恨,有心疼,卻不知道說什麼話才能幫好友撫平這些傷痛。
他往日明媚的笑顏已不見,俊雅的臉龐蒼白又無力。那些悲痛、自責、悔恨等複雜的情緒融合在一起,在紅梅皓雪的映襯下,使他渾身上下籠罩了無邊無盡的痛苦與悲鬱。
藍菽喉嚨酸澀,剛張了張口,雲子陌朝他搖了搖頭。
這句話,藍菽終究沒有說出來。
但在藍菽的眼睛裡,雲子陌已經看到了。
那句話沒有說出來的話是:如果你不願意血祭,我帶你走。
但是,藍菽也知道,以雲子陌的性格,不會為了活命而棄天下人不顧。
是以,他遲遲沒有說出來。
雲子陌強自穩了穩心神,斂了所有的情緒,顯得頗為冷靜地對雲飛揚道:「我身上的仙息,是誰的?」
雲飛揚不語。
雲子陌也不加以糾纏這個問題,視線轉向一旁看好戲的無極恆舞,「好,藥引怎麼給你!」
無極恆舞看著在風中搖搖欲墜,似要隨風而去的瘦弱身影,不知怎麼忽然產生了一抹同情,語氣也緩和了些,「你只需在我煉化解藥之時,飛身進來即可。」
說罷,無極恆舞便從袖中使出拿出了九命貓妖內膽、情笙草、天穹水。
不知她使了什麼術法,三者飛到了空中,很快融合為一體,又煉作了一個一人身高的暗紅色光團。
雲子陌正欲邁動步子,忽然感到自己的袖子被人大力拽住了。
容城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