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可不得了了。
船中一採菱女子正在不遠處正朝她含笑招手。
雲子陌茫然,是在對她笑嗎?
過了一會兒,這採菱女子又朝他的方向扔來一隻碧綠的菱,爾後以帕遮面,她周圍的採菱女都在嘻嘻笑著。
「『風生綠葉聚,
波動紫莖開。
含花復含實,
正待佳人來。』
這位公子,有佳人來了,你不回應麼?」
只聽一道清潤的聲音吟了一首詩,似乎是在和她說話?
但見一富雅的船隻緩緩駛來,船頭上站著一白衣公子。他身量修長,玉冠束髮,眉如墨畫,眼含秋波,面上含笑,手執摺扇,腰間繫著一塊玉佩,端的是一派俊雅風流。
「這位公子,是在叫我?」雲子陌道。
「哈哈哈,身在福中還不自知。這採菱的可愛女子,是在以碧菱向你表示好感呢。如果你也有意,此時就可以與她攜手同行了。」那風流公子含笑而道。
雲子陌赧然,這艷福她可消受不起。
經過『月華煉容』的皮相果真是不錯,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到吸引女孩子。
博陵的民風,還真是開放又颯氣!
「呵呵,慚愧,慚愧!」雲子陌不好意思地笑道。
話音剛落,船塢中又走出來一位錦衣華服公子。他一現身,就散發出貴氣十足的氣場。
竟是蘇景蕭。
他這麼就恢復了體力,又出來溜達了?!
船隻緩緩停在她窗戶的正前方向。兩位少年齊立船頭,在這江南水鄉之間,映著那白牆粉黛,青山綠水,倒像是映在了水墨畫中。
「兩位雲公子。」蘇景蕭長身玉立,對他們一禮。
雲子陌偏頭,看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旁的容城,大浪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後。
二人也對景蕭回了一禮。
雲子陌看著一派舒雅的蘇景蕭,忍不住調侃道:「蘇公子好雅興,快考試了還在遊湖。」
那風流公子笑吟吟而道:「哈哈哈,要是景蕭考不上,今年青雲書院就招不到學子了。」
蘇景蕭聽得此語,不置一詞,似乎泰然受了。
雲子陌見狀,難得吐出涼涼的一句:「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看不慣蘇景蕭那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傲嬌可以,但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她可是在奮力看書備考!他卻在閒心遊湖。
那風流公子笑得更開懷了:「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和景蕭說話。」
雲子陌極有風度地道:「呵呵,大千世界,你沒見過的多了。天下才共一石,就當自古及今共享一斗,蘇公子得八斗,也有他人得一斗。」
風流公子「刷」地展開手中的摺扇,不改笑顏,朗朗道:「泱泱中土,能人輩出。今年青雲書院的招生考試可要有意思了。」
蘇景蕭似乎並不計較雲子陌說話的態度,「這位是我的朋友,梅藍菽。」他又轉向梅藍菽,「那兩位也是……我的朋友,雲子陌,雲容城。」
聽聞介紹之詞,梅藍菽似乎頗感意外,爾後爽朗一笑。
蘇景蕭雖矜貴傲嬌,一本正經的穩重樣,卻還有幾分少年性情,沒有那些王孫貴族一般高高在上的姿態。
這笑容滿面、縱情恣意的梅藍菽與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蘇景蕭竟是朋友,還似乎還很熟,真是讓她感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實際上,她再細想一下。她與容城的,又何嘗不是一樣?
大概是互補的性格更加容易互相吸引,成為好友知己。
正待說話。忽聽得船艙裡傳來一道渾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