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聲斥責道:“你現在該做的,應當是一門心思考取功名,怎麼學起那浪蕩子弟飲酒作樂起來了。”
好不容易中了科舉,又落得個補錄的下場,好在這幾年世道變得快,明面上買官早已不算什麼稀奇事,於是才領著全家從繁華的京城搬到這小小的宛城。
宛城太小了,小到連倉署都沒有什麼油水可撈,每月兩石的俸祿勉強才夠全家人餬口,更別說有餘錢給他打酒,因此李暉生平頭一次這麼放肆的喝酒吃肉,原來喝醉的感覺,居然這麼美妙。
李暉果然是醉了,整張桌子的人全都看見他懷裡攬著那樽玉爵趴倒在桌上。
姓劉的倉丞見狀輕輕在他肩頭拍了兩下,嘴裡還不住喊著:“李大人,李大人醒醒。”
現在李暉全然醉死過去,他口中呢喃著別人聽不懂的夢話,不過現在也沒有人在意這些了。
不過李暉看不見的是,自己才一醉倒在桌上,剛才還在那裡一起舉杯相賀吵吵嚷嚷的同僚們又一次默契的全都住了嘴。
眾人鴉雀無聲,目光一致的落到了酣睡中的李暉臉上。
肥頭大面的倉令拿起一塊餅擦掉了嘴角的油漬,轉而露出一臉冷笑,他眼睛盯著身旁已經醉倒的下屬,自言自語般的說到:“睡吧,睡吧,即便吃不好也要睡得好。”
有一個很淺顯的道理,想來李大人那位種了一輩子地的父親沒有教過他,又或者他自己也並不知道,這個道理就是:如果有一群原先跟你關係很一般的人突然之間變得對你很熱情,那麼你一定要注意了,這些人要麼是有求於你,要麼就是準備算計你了。
讀了半輩子聖賢書的李暉大概是沒有在書中讀到過這個道理,他的上司和同僚們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要求他,那麼突然之間對他的熱情就說明了,這些人有可能是要害他。
當喝醉了的李大人如同死狗一般昏睡過去以後,他的那些方才還在一起推心置腹的朋友們全都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這些人在倉署的最高長官那位倉令大人的帶領下,一個個的沉默著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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