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葉長勤聽得阿蘿這話,嚴厲的眸光也是射向了阿蘿,微微皺眉:&ldo;阿蘿,底下人已經把這後院翻遍了,並不見那旺財,你怎麼說你聽到了動靜?&rdo;
阿蘿的這位大伯為官多年,目光不怒而威,往日的阿蘿就頗有些怕他,如今在他這般目光下,不免微低頭,輕輕咬唇,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自家老祖宗,小小聲地道:&ldo;老祖宗,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剛才,真得聽到了旺財的叫聲。&rdo;
她在雙月湖下的水牢裡被關押了十七年,聽了十七年的水波之聲,在那種靜謐而幽遠的寂寞中,她的耳朵已經能夠不自覺地辨別其中任何一個微小的聲響。
她知道,就在剛剛,在那夾著潮氣自湖面而來的風聲中,真得有旺財微弱的哀鳴聲。
老祖宗往日最寵阿蘿的,如今看自己這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眸中隱隱透出的怯意,不免心疼極了,一把攬過來阿蘿,對自家大兒子道:&ldo;阿蘿年紀還小,便是聽錯了又如何,值得你審犯人似的問她!&rdo;
一時又低下頭,口中忙不迭地哄著道:&ldo;阿蘿,你且說說,剛才怎麼聽到旺財的叫聲,別怕,便是聽錯了也沒人說你。&rdo;
阿蘿靠在老祖宗懷裡,在那諸多質疑審視的目光中,抬起眸子,望向涼亭旁邊的湖面。
葉家這邊院子,比起當日蕭家的不知道小了多少,自是不成氣候,不過是自家爺爺當年挖出來的死水湖罷了。
此時這小小一方湖,面上有波光輕盪,而就在不遠處的湖中心,是一處巴掌大小島,島上遍佈蘆葦。
因入了秋的緣故,那片蘆葦叢此時已經凋零了,些許枯黃垂在湖面上,對影蕭條。
&ldo;阿蘿,往日老祖宗最寵你,如今旺財丟了,老祖宗心裡也急,這沒影的事,可不能亂說。&rdo;三太太小心地看了眼大太太和大老爺後,終於忍不住再次出口。
要知道這周圍都是人,若真有個貓叫,誰還能聽不到?
阿蘿沒有理會這質疑聲,深吸口氣,抬起纖細的手指,指向了湖對面那片蘆葦叢。
&ldo;旺財……應該在那裡吧。&rdo;
她剛才聽到的那聲響,帶著湖水中的潮氣,也有細弱的風吹蘆葦的沙沙聲。
她想,應該就是那裡吧。
心裡並不確切地知道,可是直覺告訴她,就是那裡。
老祖宗順著阿蘿那根白生生的小手指頭,望向湖水對岸的蘆葦,一時不免恍然:&ldo;可不是麼,這院子裡都找遍了,總尋不見,只那處蘆葦叢,並沒有找。&rdo;
旁邊的大老爺聽得這個,淡掃了阿蘿一眼,還是吩咐底下人道;&ldo;把船劃過來,且去那湖中小島上尋一尋。&rdo;
這話一出,旁邊的林管家忙過去帶著人去解開小舟的纜繩。
大太太聞言皺眉,她是知道,老祖宗既發了話,夫君自然是隻能照辦,但其實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這大秋日的,湖上又沒結冰,那貓難道還能生生遊過湖巴巴地跑到島上去?
不過事已至此,不過是派人划船過去島上看看罷了,她也就沒吭聲。
且看片刻後,小島上真得沒有那旺財貓,這小小阿蘿又怎麼說?
想到這裡,她不免瞥了眼身邊的二太太,卻見二太太微微抿著唇,輕輕擰眉,遠望著那蘆葦婆娑的小島。
二太太是個燈籠美人兒,風吹過她一縷發,看著彷彿越發惹人憐愛。
大太太笑了笑,沒說話。
二太太寧氏感覺到了大太太的目光,微微轉首望過去,大太太便收了笑,故作看向別處。
二太太見此,不著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