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聲音悽厲,語音顫抖,其中不知道滲透著多少悲傷和絕望。
&ldo;我柯容家中敗落,早已經身如浮萍,無依無靠,如今所求,不過是一個依仗,我既嫁給你,從此你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你要我滾,我又能滾去哪裡,難道要讓我去死不成?&rdo;
&ldo;這和我沒關係,你是假的,假的,你給我滾出去!&rdo;
&ldo;好,你讓我滾,我死給你看!&rdo;
說著,女人彷彿就掙扎著要如何,接下來就聽到一片混亂,嬤嬤丫鬟都被驚動了,勸阻聲求救聲,好不忙亂。
阿蘿聽得已經呆在那裡,她自然是知道,這是蕭永瀚和柯容。
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竟然鬧成這般?
阿蘿無力地躺在那裡,兩眼直直地望著帳子。
那日蕭永瀚在竹林中彈奏綺羅香,分明眼神中有徘徊之意,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誰。阿蘿已嫁蕭敬遠,再不可能回頭,是以她便推了他一把,說出了柯容的名字。
原本其實是好意,想著他和柯容年少時便一起玩耍,看著關係好,如今娶柯容,兩個人自此成就一對,慢慢就會忘記過去是是非非,他的病或許也就好了。
不曾想,他竟在這洞房花燭夜發作,如此對待柯容。
如果這樣,反而是她好心辦錯事了。
而就在她腦中一片紛亂時,卻又聽到了那綺羅香的曲子。
這一次的曲子,彈得極為緩慢低沉,其中彷彿蘊含了說不盡的哀傷。
哀莫大於心死,彈這個曲子的人,心已經死了。
閉上眼睛,她聽到了那彈曲人的低喃聲:&ldo;阿蘿,你在哪兒,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為什麼!&rdo;
嘶啞絕望的聲音,聽在耳中,猶如尖刀刺在心口。
蕭永瀚一直想著她,一直都沒忘記。
他只是認錯了而已。
他竟真得只是認錯了……
阿蘿半截身子原本都是冷汗,此時乍聽到這一番對話,更是雪上加霜,只覺得身子冰冷,如墜寒潭,待要挪動身子,卻是根本動彈不得,腦子裡只一個勁兒地回想著一句話:我認錯了,錯了,阿蘿,你到底在哪裡……
待到蕭敬遠回來房中時,知道阿蘿已經歇下,原以為她已經睡熟了的,當下輕手輕腳換了中衣,拖了鞋襪上榻,誰知道上得榻來,一摸,便覺阿蘿臉頰冰冷,當下吃驚不下,趕緊掌燈,又自己去摸阿蘿手腕上的脈搏。
脈相倒是平穩,只是渾身涼寒,且牙關禁閉。
蕭敬遠不放心,趕緊請了大夫過來,又命丫鬟送來了參湯,自己抱著她,小心仔細地親自餵給她喝。
而此時的阿蘿昏睡過去後,卻是身子飄浮,兩腳踏在一片雲霧上,晃晃悠悠,就這麼猶如浮萍一般往前飄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而見前面一個人,身著白衣就那麼飄了過來。
兩個人飄個對面,阿蘿這才發現,那人正是蕭永瀚。
蕭永瀚兩眼虛無縹緲,茫茫然不知道看向何處。
阿蘿開口問道:永瀚,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娶了柯容嗎?今日是你洞房,你該回去好好和柯容過日子才是。
蕭永瀚手輕輕一撥弄,一陣琴聲傳來。
阿蘿低頭,這才發現他手裡捧著一把古琴。
&ldo;阿蘿,我要找阿蘿……我把她丟了,我要找到她……&rdo;
阿蘿聽此言,舊痛湧上,她咬牙道:&ldo;整整十七年,你都不曾找過,如今又來找,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