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只將目光投向身旁冒著青煙的一堆灰燼之中。李光弼的態度也更讓董元舒心中不安。叛將出自前營自己的帳下,自己又未能抓住他們留下他們,反而讓他們全身而退了,就算是董元舒自己也覺得自己的罪孽不可容忍,他從李光弼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事情不妙,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董元舒啊,你辜負了本帥對你的信任啊。本帥將你從禁衛軍中提拔上來,讓你統帥十萬大軍的前營。你告訴我,你回報了本帥什麼?三天裡,你的前營兵馬死傷叛變高達三萬多人。被王源的騎兵在你的前營裡殺了幾個來回,如入無人之境。你說,我要你還有什麼用?”李光弼冷冷的開口了。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卑職辜負了大帥的栽培,請大帥責罰。”董元舒面若死灰,噗通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地面上炙熱難當,他的膝蓋和小腿熱的發燙,但他只能咬牙忍著。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生死關頭,必須堅決忍住。
“你確實該死,你帳下有王源的奸細,你居然毫不知情。不但有,而且是三個。曾國忠,錢高志,王昌齡。這三個狗賊。那曾國忠和錢高志是揚州守將,我早就說過,要你看著他們些。這兩人曾經在揚州協助王源和安慶緒的叛軍作戰過。需要嚴加防範。可你呢?你當做耳旁風。”
“李帥啊,卑職知錯了。可是這幾人平日絲毫看不出來他們有二心啊。不是卑職不加防範,實在是軍中無人啊。咱們全是新兵,將領又沒幾個能領兵的,曾國忠錢高志兩人總是曾經領軍的將領,領軍的經驗豐富。手下也帶著從揚州來的幾千老兵。卑職總不能讓那些不能打仗的人來領軍吧?卑職也是想前營兵馬更有戰鬥力,能勢如破竹,報答大帥知遇之恩啊。可誰知道,這三個逆賊竟然心懷二志,當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董元舒哭喪著臉道。
“住口,你還有理了?你識人不明,便無過錯?你瞧瞧周圍,我大軍糧草被燒掉了十之六七,物資被焚燬大半,你告訴我,這個責任誰來負?本帥找誰算賬?”李光弼喝罵道。
“卑職該死,都是卑職的責任,李帥重重處罰卑職便是,卑職絕無而言。”董元舒滿臉通紅,跪在地上的身子搖搖欲墜,似乎是痛心疾首的模樣。但其實他是被地面的滾燙炙烤的無法忍受,只能左搖右晃的強忍著。
“你當然難辭其咎。你犯下如此大錯,本帥想不出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李光弼喝道。
“卑職……卑職一直以來對李帥忠心耿耿,唯李帥馬首是瞻。這算不算是個理由?”董元舒小聲道。
“什麼?”李光弼赫然轉頭,目光狠狠的瞪著董元舒,董元舒嚇得忙低下了頭。
“無恥。”李光弼喝道。貌似斥責,但其實心裡倒是很受用。身居高位者往往以正直不阿自居,討厭溜鬚拍馬之輩。但面對他人的恭維和逢迎,雖嘴上斥責,其實心裡是很享受的。李光弼便是這種人。
“是是,卑職知錯。”董元舒磕頭道。
“哎……其實,如今的局面……倒也不能完全怪罪於你。王源這廝狡詐多端,詭計頻出,連本帥都疲於招架,更何況是你。將罪過完全歸咎於手下將士是不公平的。本帥……本帥也有責任,本帥應該安排的更為精細的。”
董元舒激動的差點要嚎啕大哭了,終於聽到了一句放心話了,看樣子是死不了了。只要不死,怎麼樣都好
李光弼並非不想宰了董元舒這個蠢貨。按照軍法,董元舒當立即被殺。但問題是,殺了董元舒,誰能替代他呢?快速的擴軍導致軍中皆為拔苗助長的將領,很多都是從禁軍中臨時提拔的人為將,戰鬥力軍事素養領軍才能都很不堪。董元舒起碼還是他們當中的佼佼者,更是自己一手提拔之人,殺了他豈非自斷臂膀。
“李帥不要自責,都是卑職的責任,是卑職無能才導致如今的局面。卑職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