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不顧小腿有傷,帶著四、五個親兵騎馬趕來,還不等下馬就衝著黃石大叫:“王大人離城了,王大人離城了。”
這喊聲不但立刻讓方震儒和高邦佐目瞪口呆,而且馬上在人群裡引起了一片譁然。
費立國跳下馬以後,匆匆向著高邦佐、方震儒一禮:“高大人、方大人。”
然後更不搭理滿臉陰沉的高邦佐,一把將黃石拉到遠遠的一邊,急得大叫大嚷:“江參將護著王化……護著巡撫大人出城了,千真萬確,我的部下已經開始混亂了,有人已經想逃跑了。我勉強控制住他們,現在集結在北門外。黃石,我們趕快走吧,不然兵士就要散了。”
“小聲,”黃石喝住費立國,輕聲問他:“你打算去哪裡?遼西?等著被那個還不知道是誰的建奴細作玩死?”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到了遼西我們就先告祖大壽一狀,我想過了,我們兩個人一起出首,沒準可以。”
“到底是不是祖大壽我們都不知道,何況他是遼西名將,關寧副總兵,就憑我們兩個能告他?”黃石冷笑著反問:“再說我們的推測怎麼說,要不先要把我們通敵的東西報上去?”
“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怎麼說我們路上再商量好了。”看黃石還在猶豫,費立國急得跳腳:“快走、快走,路上我們再商量如何去告祖大壽。”
黃石沉吟著沒有回答,他回頭看了看高邦佐那邊,廣寧知府衙門的屬下都停了手邊的工作,聚攏在一起交頭接耳,城門的兵民也都紛紛往這邊看過來,人群裡不停響起“王巡撫已經逃跑了,建奴怕是殺過來了”的喊聲。
孫得功已經死了,費立國方寸已亂,除了一個不知道身份的後金細作,明廷這邊再也沒有知情者,黃石一推費立國:“我和你一起走,先去遼西再說。”
費立國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去上馬,不想黃石卻抽出刀,一下子捅進他的後背,跟著黃石狠狠地一轉刀柄,刀刃猛地攪動起來。費立國滿嘴頓時噴出鮮血和內臟碎片,一句話也說不出就倒在地上。
黃石踏住屍體狠狠蹬開,抽出血淋淋的腰刀高舉過頭,衝著人群大喝:“費立國謠言惑眾,已經伏誅,眾人不必驚慌,繼續救火。”
這時候金求德的手下已經把費立國的幾個親兵拿下,黃石一個手勢又是幾顆人頭落地。黃石叫過金求德,指著自己幾個親兵,“立刻帶他們和你的部下去北門外接管費立國的部隊。金求德,如果老把總不聽話,殺了用他們替上,其他人有不服得也一起殺了。”
金求德領命而去以後,黃石三步並作兩步趕到高邦佐面前,只見高邦佐的臉色已經和死人一般,黃石強笑道:“卑職這就去巡撫大人那裡看看,請大人繼續組織人力,東門就全靠高大人了。”
高邦佐默默地搖了搖頭,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像老了十歲:“黃督司不用做戲了,事到如今還要欺瞞老夫麼?”
黃石小聲說道:“高大人,卑職一定把巡撫追回來,請大人一定不要氣餒。”
高邦佐聽了還是搖頭,方震儒更是面如死灰,廣寧知府衙門的官吏已經散去一些,人龍也都停止了運水,不少人喧鬧著開始逃走。
“黃督司高義,真讓老夫汗顏。”方震儒看著黃石滿臉的焦急神色,臉上也露出羞愧的神色:“要是人人都如同黃督司這樣,遼事也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了。”
“兩位大人。”
“黃督司不用多說了,你看看周圍吧。”高邦佐指了一下東門外的人群,廣寧官吏已經十停散了四停,知府衙門的兵丁少了一半,辛苦組織起來的壯丁早已經逃光。
“東門塌了,巡撫跑了,建奴來了”這樣的呼喊響徹了半個廣寧城。
見此情景黃石急道:“高大人,不能存廣寧,有何面目入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