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柔弱卻剛烈的女子臨死前的執念,許菱默然片刻,終是無奈一笑:這是個愛得義無反顧的姑娘,只是……連累了自己。
許菱深知,自己沒法挖個坑,簡單埋葬這份執念。情根深種時,超脫從來不輕易。但不幸中的萬幸,是蘇顏的理智頭腦還在。她清楚地知道,她的愛情只有兩條出路。一是慢慢吸引蕭浩瑞,讓他也愛自己,二是慢慢淡薄對蕭浩瑞的感情。可不管她選擇哪條路,都將走得萬分艱辛。
而且現下,這居然不算當務之急。
事態已經很明朗,蕭浩瑞要將她當成棋子用出去。她的當務之急,是保護自己,好好活下去。
正想著,卻見到蕭浩瑞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許菱心中驚訝:這人怎麼還沒離開?!
一年裡,蕭浩瑞只來過別院三次,且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從來沒有逗留超過兩個時辰,這次卻待了大半天。究竟是什麼原因?
蕭浩瑞放下碗,扶起許菱,手掌摩挲她的臉頰,滿眼寵溺:“阿菱,大夫說你身子本來就弱,現下又失血太多,要好生休養一陣。我讓他們給你燉了些補品。”
許菱看著他溫柔似水的眼眸,心中嘆氣:好吧,這人還會和我做戲。想到曾經的許菱,她心中更是難過,卻還是微笑道:“謝謝殿下關心。”
兩人說了會話,許菱喝完了湯,蕭浩瑞指著房中的琴,似是隨意道:“很久沒有聽阿菱彈琴。難得今日得閒,不如你彈上一曲?”
許菱心中咯噔一下。
原來如此!蕭浩瑞還不離開,就是想等自己醒來,考核自己的才藝。他如此著急,很可能是想就此決定,下一步要怎麼處理自己。
這是個機會。別院中的人,除了幾位夫子,其他人都不被允許下山。山腰的寺廟有蕭浩瑞的人把守。許菱來這後,從來就沒下過山,就連去見父母都不被允許。這次她若表現得好,不準就能離開這裡。
可問題是,她只有這個身體的記憶,也不知會不會彈琴。
許菱不能冒險。她心思一轉,歪頭看向蕭浩瑞道:“殿下,我不彈琴,我畫畫好不好?我想畫你。”
蕭浩瑞挑眉。
許菱連忙拉了他的手,將他拖去書桌前,仰頭笑眯眯道:“你在這站站,我畫你。”又跑回桌邊,取了紙筆。
蕭浩瑞見她眉眼彎彎,一臉神采奕奕,時而低頭作畫,時而抬頭柔柔看向自己,心中有些觸動,暗道:無怪皇兄對那人念念不忘,果然是有原因。
正想著,許菱放下筆,歡喜道:“好了。”
蕭浩瑞上前檢視。
饒是他再深沉再善偽裝,看到畫時,也禁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這都畫得什麼東西!
畫上有數十個小人。每個人都長著碩大的頭,身子居然只有頭兩倍大,短胳膊短腿,更出奇的是,每個人的眼睛都和銅鈴一樣巨大無比。
再看。畫面右下角筆墨不多的,是七八人擠成一堆,正齊齊跪下。
中間是一個人坐在馬上。這人花得筆墨最多,佔得地方也最大,因此可以看出他臉上高傲和得意的神情。他手中拿著一把劍,指著那夥跪下的人。
左上角有一顆樹,樹下斜斜坐了個女子。女子的短胳膊捂住下巴,眼睛……竟然是兩顆桃心。
是的,許菱畫得是三頭身的Q版漫畫,描繪得就是她與蕭浩瑞的初遇。
蕭浩瑞表情有些崩裂,指著那馬上的人問:“你是在畫我嗎?”
許菱居然給了個羞澀的表情,點點頭。
蕭浩瑞緩緩吸了口氣,點頭道:“天神……原來就是,這副模樣。”
許菱忍不住笑出聲。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蕭浩瑞一番,歪頭道:“這畫就是這種風格。我覺得,他很好地突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