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衡凍得厲害,也不講什麼骨氣彆扭了,哆哆嗦嗦爬起來,進了屋。
許菱扶他坐下,又讓蕭劍準備熱水,這才回到房間。
蕭宸軒不說話,蕭子衡也不說話。兩父子默默坐著,氣氛萬分壓抑,許菱杵在中間,尷尬不已。
許菱站了半天,見兩人還是不吭聲,終於憋不住了。她不敢和蕭宸軒說話,只得朝蕭子衡道:“小殿下,你剛說什麼了,惹你父王不高興,快陪個罪。”
蕭子衡直接扭頭,給了她個驕傲的側臉。
蕭宸軒卻冷冷一笑:“他說,他上個月有了夜遺,想要女人了。指名道姓一定要你。”
許菱:“……”
許菱嘴角抽搐。蕭子衡……居然用這種方式幫她!果然,果然!孩子再聰明,也不過是孩子,不懂得大人感情的彎彎繞繞。依蕭宸軒的心性,怎麼可能答應他!
許菱心知,被蕭子衡這麼一鬧,這條路就算是斷了。往後不論蕭子衡再怎麼反對,蕭宸軒都不會搭理。她很鬱悶,卻還得安撫蕭宸軒:“殿下,我長得像側妃,小殿下自然對我有些依賴。他誤會了那是男女之情,也不足為奇。”說著,上前一步,拿衣袖幫蕭子衡擦了擦頭髮上的水珠,怨道:“倒是你,他不過是個孩子,你卻和他計較。”
蕭宸軒收了笑,陰沉道:“他是孩子,那你呢?他說你們說好了,你答應了跟他,可有此事?”
許菱回憶了半天,才想到蕭子衡的確說過“那你往後……跟我,可好?”登時無語之極。
許菱扶額道:“殿下,我是答應過他。可是,我以為他是說,讓我去他院子裡,像以前那般,做他的貼身婢女。我哪知道他是那個意思……”
蕭宸軒聽了這話,心中總算舒坦了,又見蕭子衡一身溼淋淋,這會知道心疼了。想著教訓他幾句,快些放他回去洗澡,遂道:“子衡,你也聽到了。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清楚。這次爹爹不和你計較,回去後,禁足十天,抄《弟子規》一百遍。”說到此處,終是有些愧疚,又加了句:“你說你要女人,爹爹會放在心上。”
卻不料,蕭子衡騰地站起,猛地推開許菱,對著兩人低吼道:“我不是孩子!我也不要女人!”衝出房間,就這麼淋著雨,跑了!
蕭子衡那邊再沒了指望,許菱只得自己救自己。一日,她向蕭宸軒提出,想去看望自己父親與弟弟。
這要求在清理之中,蕭宸軒自然爽快應了。他想和許菱一起去,就當是走送聘禮程式,許菱卻堅決不允,只道自己要先取得父親同意,方能讓蕭宸軒上門。
這種小事,蕭宸軒根本無所謂,遂派了四名侍衛,護送她回家。
許建明見了許菱,既羞愧又恐懼。他已經聽說了,宸王殿下待許菱很好,更有傳聞說,宸王殿下實際上已經納了許菱。他賣了這個女兒兩次,怕許菱心中記恨,此番回來要整治自己,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難得自己動手泡茶,招待許菱。後來見許菱和顏悅色,這才消了擔心。
許滔壯實了許多。蕭宸軒到底沒有虧待許菱家人,吃穿用度非常齊全。許滔現在吃得飽穿得好,還去了學堂讀書,見許菱來了,興致勃勃寫字給姐姐看。許菱看著他天真的笑臉,心中溫暖,明明覺得幸福,卻意外開始憂心。
蕭浩瑞將她牽扯入局,她又牽扯了這兩人。如若她的身份敗露,蕭宸軒難保不會遷怒許滔許建明。她忽然開始後怕,雍州賑災時,自己在病中一時軟弱,向蕭宸軒袒露了身份。所幸蕭宸軒不相信,否則……自己死了便罷,蕭浩瑞那邊,她的父母呢?蕭宸軒這邊,許建明許滔呢?這些人,能逃脫嗎?
許菱將許滔摟進懷中,深深吸氣。她再不要那麼感情用事了。她要好好隱藏自己。曾經的決定是對的,她必須繼續打壓宸王的勢力,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