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生,要再回來,你還走不走了?”
洪生猶豫了一下,最後決絕的說,
“再回來就不走了,以後也不走了,如果要是再出門,到哪兒我都帶上你!”
樂生聽了,開心的把頭抬起來,忽閃著他的大眼睛問,
“洪生,這回能不能帶上我了?”
“這回不行,你一個人好好在家,啊~”
樂生又把臉埋在了洪生懷裡,嘟嚷了一句,洪生沒聽清,便又問了,樂生才提高了點聲音說,
“洪生,我可想你了,你一走,我就可想你了,你在家我也可想你了~”
這些話,洪生這十天裡聽了無數遍,可是再聽,還是如初聽一般,覺得心裡又酸又甜;根子很快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司機遠遠看到他,便直接發動好車;洪生很想親一親他的小媳婦兒,可是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最終只能拍了拍他的背,跳上車走了。
洪生在車上,衝樂生不停的揮手,示意他早點回去吧,可是樂生還是在那兒站著,直直的站著,連目光都是直直的,直到卡車拐了彎,洪生才悶悶的找了個位子坐下;這時旁邊同村的人們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同時不忘打趣道,
“你家這樂生呀,可是世間少有的奇人,還好不是個女人,要是個女人的話,咱橋頭村多少男人得離婚了,頭一對對離的就是咱喜子,是不,喜子?”
喜子被打趣的臉上一紅,啐道,
“閉上你的臭嘴哇,你才離婚了!”
“呀,喜子,前兩天打架鬧離婚的不是你?”
周圍知情的人們哄的一聲笑了起來,喜子覺得面子上無光,狡辯道,
“男人管教自家媳婦兒天經地義,管好你自己哇!”
“喜子,這媳婦兒要是疼你哇,那是發自內心的,管教有甚用了,你看人家樂生,那是誰教的?誰告的?你眼紅人家洪生也沒用!”
“誰眼紅他了麼?”
“你沒眼紅他?”
“我不眼紅他,我就眼紅你了麼,你家媳婦兒又是笤帚又是雞毛彈子的,可疼你了,我也想學學了麼!”
說的大夥兒又是一陣笑,這人啐了喜子一口,也忍不住樂了起來。一路上,一群為自己小家庭去打拼的男人們,將這苦啊累啊,化作一句句你說我鬧,似乎這難捱的時間過得就快一些。男人們在一起,總有那麼些愛鬧的,說笑完了,看看這路程還遠著呢,有人就拍了拍旁邊的人說,
“洪福,唱上兩句哇~”
西北的漢子,倒也豪爽,清了清嗓門兒說,
“你說唱兩句,咱就唱上兩句!”
這人剛說完,先是一通叫好聲,漢子往起一站,便開腔了:
“隔山那個隔水呀哎親親,不隔呀那個音,
山曲曲那個串起了哎親親,兩顆顆那個心,
青青山上臥呀臥白雲,難活不過那個人呀人想人。
走東那個走西呀哎親親,想著呀那個你,
天河水那串起了哎親親,兩顆顆那個心,
一屹塔塔那雲彩飄山頂,妹妹你就在那哥哥心坎裡。
哎。。。。。。嗨哎嗨哎哎,哎。。。。。。嗨哎哎;嗨。。。。。。”
漢子這邊剛“嗨”完,那邊就有人又說,
“我說洪福,就不能唱個高興的?咱這剛離開老婆娃娃,你就給咱們唱個苦情的歌?等等一到工地,工頭兒一看,咱這一車人哭一片,到時候都不好意思下車了麼!”此人話一出,本來被唱的還略有點憂傷的氣氛,一下子便被打破了,人群中呼呼嘩嘩的笑出了聲。這漢子轉過臉來,笑著說,
“那就唱個高興的?”
人們笑著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