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彬,李月叫他一起來的。
林中的父母因為兒子慘死而不忍過來認屍,年邁的他們,寧願待在老家相信兒子還活著也不肯面對悲慘的生離死別。
墓土已埋好,氣氛一片寂靜,連一直低聲嗚咽的林輝,這時也寂靜無聲了。他呆呆地站著,眼神茫然渙散,如被點了穴道一般。
工人已默默無聲地下山了,蕭彬低低說了一聲:“走吧,讓他們都安息吧!”
這時,後面傳來高跟鞋的聲響,“噔,噔,噔”的,越來越近,直到墳前。
一束白色的菊花從一隻白皙的女性玉手手上放開,放置於墳前。
周雲淡淡地說:“雖然報復過你,但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離開認輸了。我沒想過這麼快就結束的!”
隱約的悲哀從她的口吻中漫散開來,竟也透出三分淒涼。
眾人奇怪地望著她,以為她是林中和容美君的朋友,但聽她說報復又推翻了他們的猜想。
還是陳一鳴淡定些,他淡淡地問:“小姐,你是?”
一身黑衣裙的周雲轉過身來,輕輕說:“我叫周雲,李啟峰是我丈夫,想必你已經見過了吧!”
周雲毫不隱瞞她的身份。
哦,原來是那3%持股的李先生。
“認識,還承蒙你們出手相助過呢!”
周雲落寞地淡笑,又望了一眼墓冢,想想過往,眸子竟泛起一層淚光來。
墓碑上,林中和容美君的結婚照在她的淚眼中朦朧著,這張俊美的男人臉,在她的青春飛揚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偶爾午夜夢迴,仍是刻骨銘心的感覺。愛過,被傷害過,一切糾結舒展後,心中的愛仍然存在心間。
莫名的,李月瞧著周雲傷痛的樣子,明白她和林中也有故事。她嘆了一口氣,說:“周小姐,別難過了,我們都下山去吧!”
周雲心下一震,瞥著李月,心裡訝然,想不到她竟能知道她的心事。
她吞了吞口水,壓下心中的酸楚,冷硬地說:“我不是難過,我只是感嘆而已,也許天意註定如此。”
她望了一眼明晃晃的陽光,心中起了嘲弄之意。
“哎,怎麼樣都好了,現在人都走了,放下來吧。林書,我們下山去吧!”
陳一鳴望了一眼周雲,牽起一一和寶貝,說:“周小姐,一起下山去吧!”
周雲輕輕地說:“嗯。”
陳一鳴他們走了兩步,周雲也跟著轉身跨了半步,驀然瞥見一直站在一邊默無聲息的小男生還動也不動地站著。
她心裡莫名地一顫,收住了腳步。
她記得林中說過,他有一個兒子的,這就是他吧,叫林輝吧?
“林輝!”
周雲輕輕叫了一聲,一抹憐惜之痛襲上她的心頭。
此時的林輝,微垂著頭,臉色有點白,茫然無神地站著,似一個被父母拋棄遺落的孩子,惹人心疼。
林輝抬了抬頭,對上週雲溫柔的眼,不吱聲,又垂下了頭。
周雲胸口一窒,這雙熟悉的大眼,彷彿林中在望著她!
不由得,她又溫柔地叫:“林輝,……”安慰的話無從說起,周雲一陣哽咽。
小小的孩子,沒有了父母,多可憐。她那未見過世面的孩子,活在那冰冷的陰間,無父無母,也是這般可憐嗎?
不知林中是否能夠找得到他,給他一點微薄的父愛。
一抹溫暖的柔情撅住了周雲的心,不由自主的,她伸手拉起林輝的手,衝動地說:“林輝,跟我走吧!”
前面行走的人也因她的話倏地回頭。
林書看著林輝孤單的身影,心下一震,是呢,他們忽略了在所有人中,最難過最可憐最悽慘的林輝了。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