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去了外院,韓雲謙則被大少爺叫了去喝茶。
對於這一次韓家登門的意思,任家人都心知肚明,也因此更加熱情。
老太太譴了人過來叫李氏和任瑤華去榮華院,李氏連忙打發任瑤華回去梳妝。
任瑤華看了看身上:“我這衣裳可以見客。”
“這綠色兒穿著顯得不精神,你還是穿紅的吧。上次那一身銀紅色繡銀線撒花的就很好,你回去換了來。衣裳色兒重,頭上的金簪就換成那對攢珠流蘇的。”李氏細細交代,最後還是不放心,便對周嬤嬤道,“還是你去看著些她。”
任瑤華看了任瑤期一眼,轉身與周嬤嬤一起出去了。
李氏也叫來屋子裡的丫鬟給她收拾一下。
任瑤期看李氏在那裡梳頭,走到李氏身邊,給她挑簪子。
李氏摸了摸她的頭交代道:“我與你姐姐去祖母那裡,你就在院子裡好好做針線。”
任瑤期點了點頭,將手裡的一對富貴莊重的金累絲壽桃蟈蟈嵌玉珊瑚對簪遞給了給李氏梳頭的喜兒。
不多會兒,任瑤華回來了。
她穿了一件銀紅色銀線撒花的對襟襖,銀色月華裙,頭上挽了個活潑的元寶雙髻,帶著攢珍珠的流蘇簪子,看上去俏麗討喜。
李氏將她打量了一遍,點了點頭,帶著她往榮華院去了。
任瑤期目送著她們離開,片刻後自己也出了院子。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去榮華院看看。
走到花園旁邊的遊廊附近,不經意地一瞥便看到園子裡的假山那裡似是站了一個人。
任瑤期停住腳步,頓了頓之後,她緩步往園子裡走去。
初春的季節,任家的花園也漸漸生機勃勃起來,滿院子的綠衣冒了頭,就連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裡也間或長出來了一些青草。原本整理院子的婆子是要將那些草拔掉的,卻被任時敏攔了下來,說這樣更好,多了幾分野趣。
三老爺的品味沒有人敢置喙,所以也就有些那些草瘋長了去了。
任瑤期一路的腳步輕緩,她出來的隨意,身後只跟了兩個貼身丫鬟蘋果和桑椹。兩個丫鬟誰也不敢說什麼,只默默地跟在任瑤期身後,低頭走路。
假山那裡站著的人卻是十分警覺,在任瑤期幾人靠近前就察覺到了,轉過頭來。
清俊的容顏,沉靜幽深的眼神,帶著少年人少有的安靜沉澱,是韓雲謙。
韓雲謙靜靜看著她。
任瑤期穿了一件鵝黃色的素面小襖,下身長長的同樣素色的裙襬露出真紫色的繡花襽邊,初春的淡金色陽光均勻的撒在她身上,柔和溫暖,少女白皙的肌膚彷彿吹彈可破。
“韓公子。”任瑤期在他五步開外停下,屈膝行了一禮。
韓雲謙收回目光,垂眸還了一禮,喊了一聲三小姐。
“韓公子怎麼獨自在這裡?”任瑤期看了看周圍,見除了韓雲謙以外只有不遠處的一個總角小廝,見了她忙跑過來行禮。
“益言兄要我在這裡等他,他剛剛有事情暫時走開了。”韓雲謙溫和有理地回道。
任瑤期的視線越過他的肩頭,去看他之前盯著看的假山。
聽說因為這座宅子的風水佈局極好,所以任家住進來之後對這宅子上下基本上沒有做過大的改動。
這座太湖石假山應該是有些年頭了,嶙峋怪狀的石頭被堆砌成各種飛禽走獸的模樣,只是任瑤期感覺到假山右上方一個有些像蒼鷹的石頭好像斷了一邊翅膀,獨翅的蒼鷹立在那兒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裡的風水極好,你說對嗎?”韓雲謙也轉過頭去,看著那假山笑著道,“益言兄說這座假山正好是在五行八卦的一個陣眼之上,如是要休整非得高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