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呢?”電話一通,那頭傳來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其實很好聽,不特別仔細去聽的話,一切都很正常。
看向玻璃外,已經看不到那個挺拔的身影了,我猜他此時應該是在車上,因為那頭很安靜。對於剛離開不久的人,能在那麼安靜的環境裡打電話,除了車上我還真想不出有哪裡。
收回視線,我難得的打著太極說得含糊——“我在外面呢,怎麼了?”對於一個剛剛被甩的人,我沒覺得自己此時的溫柔有多麼的奇怪,以至我沒有看到對座上的公孫謹那奇怪的神色中,微蹙了的眉頭。
那頭聲音照常如舊,帶著兩分戲謔,“難得的週一休息,我以為白礬同志會宅在家裡不出門呢。”末了還輕笑出聲。似乎很快樂似的。
同志你妹!
我心裡誹謗一句,嘴上還是如常,“誰規定搞遊戲的就一定是宅男呢?”至少……我是。
“……要不要過來吃個飯?”那頭忽然不調戲了,聲音沉穩而有力,“就當是出差辛苦的補償。”
耳朵,有發發癢。我抬眼,對面的公孫謹正低頭無聲地用著餐,我覺得自己握著手機的手,再次重蹈覆轍地緊了再松,有些發燙,我聽見自己平靜無緒的聲音——“在哪裡?”
“嗯……逢緣街。”那頭只考慮了半秒就報出了個離這裡有足足半個小時的車距的地方,“喜來燈。”那是家餐廳的名字,“你在哪?用不用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過去也不是很遠。”坐公車,大約一個小時,的確不是很遠。
“那行,我等你。”那頭說完便掛了。
握著電話放於面前看得有些出神,我和那個男人,這麼平靜地談話,還是頭一次。而且還在這種,大家都有些隱瞞的條件下。
公孫謹是個很懂得進退的人,聽到我的電話他已經有所覺,直接叫來了服務生過買單,而我們桌面的東西幾乎都沒吃,我既內疚又尷尬,“……你吃完再走吧,我……有些急事。”
我並不太善於說謊,儘管這麼說並不是完全的謊話,但我卻選擇了沒有把事情全說清楚,等於就是有意隱瞞了。所以,一隻在桌底下大腿上的手緊緊地抓著褲子不知放開。
“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孫謹臉上帶著微笑,很體貼地詢問,可他卻未有站起來,我知道這是他的溫柔。我只能對他歉意地笑了笑,“沒事,我打車就可以了,叫了這麼多東西,不吃會浪費掉的。”頓了頓,“下次……我請你。”
“好。”他答應著,“路上小心些,別太著急。”
只能點點頭,我說了句抱歉便急匆匆地站起來,在走到桌拐角處,手還是被他拉住了,我回首,他含笑,“剛才我說的事,你好好想想,我是認真的。”
一怔,想起了被打斷的事,我沒辦法笑著答應,卻還是認真地點了頭,“我會……認真地考慮的。”這是我唯一可以給他的承諾,也是對待他感情的尊重。
手被鬆開,我卻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家餐廳,留了那個溫和如暖陽的男人獨自食用兩人份的餐。
我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對,甚至很過份。
但,很多時候,我沒辦法控制,就像這會兒,我沒辦法放著那個表面看起來很冷峻,卻總是對著我笑的男人不管。特別是這個時候,我滿腦都是那被當眾潑水卻仍一臉平靜的臉,那樣的平靜之下,該是怎樣一番光景,我無法想象,卻不由得心疼著。
所以,我只能對不起公孫謹。
走得決斷,可心裡不難發現那一角溢起的愧疚。
第14章 安慰失戀男人什麼的很討厭
人生,果然是個連環坑啊。
當我懷著對公孫謹的愧疚與歉意來到逢緣街,那裡只有一家高檔得可以接待像何晉鵬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