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拖延時間。」
※※※
與此同時,寺廟迎來了不速之客。
夏油傑站在臺階上,看著庵歌姬和竹內淺藏。
雙方無聲對峙,幾秒後,夏油傑抬手勾了勾手指,弦一把村正放在他手裡。
「來要這個?」夏油傑晃了晃刀。
看到自家的刀,竹內淺藏差點就動了腳。他看了眼身前的庵歌姬,嘴一抿,搖頭:「想請您……出山。」
夏油傑:「……」
什麼玩意兒?
庵歌姬受不了竹內淺藏的委婉,氣喘勻後立馬就說:「東京和京都已經亂套了!有人效仿了你的百鬼夜行,現在外面咒靈肆虐,高專和警視廳合作正在撤離群眾……」
「你想找我幫忙?」夏油傑微微睜大眼睛,笑出了聲,「我比任何人都期望這個世界的猴子全部消失,不管是誰效仿了百鬼夜行,我都會感謝他做了現在的我無法做到的事。」
「我受夠了曾經那個偉大的自己,我不想為了一群貪生怕死的猴子浪費時間。」
「這個世界正是因為他們而變得殘酷。他們是養料,培育著啃食咒術師的世界。他們微笑地看著救他們的人慘死,他們聽不見呼救聲,他們會踩著屍體奔赴未來。」
「衝鋒的矛是咒術師,堅實的盾是咒術師。」
「被拋棄的……也是咒術師。」
「我救了很多人,卻救不了我想救的……」夏油傑笑著,「歌姬,我無法釋懷啊……」
無法釋懷……釋懷不了……怎麼能夠釋懷呢……只差一點點,就一點點!他就能讓自稱妾身的女孩活下來,他永遠無法對這件事釋懷。
庵歌姬看著夏油傑,緊咬牙關不語。
誰會對這樣一個殘酷的世界抱有期盼?可是沒有辦法,袖手旁觀的話死的就不僅僅是非術師了,她會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她面前倒下,臉會蒙上灰塵,眼裡不再有光……
他們必須掙扎啊。
「歌姬前輩……」竹內淺藏看向庵歌姬。
來之前他就覺得這件事情能成的希望不大。
庵歌姬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夏油傑,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的,別人覺得五條悟很強大可我就討厭他那副吊兒郎當不著調的樣子。我不會求你也不會跟你打感情牌,你用你現在這具小屁孩的腦子想想,咒靈像蝗蟲一樣覆蓋日本,先死的肯定是非術師,其次呢?」
「有五條悟這樣強大的咒術師,也有弱小的咒術師,他們能在這場百鬼夜行裡活下來嗎?等到非術師和術師都快死絕了,接下來是什麼?」
「咒靈將成為新主宰,我們則是在夾縫裡艱難生存的老鼠。等到那時候,就不是我們來祓除它們,而是它們來吃掉我們了。」
寺廟的門一關,徹底隔絕外面的動亂。
微風吹過,樹葉飄落,裡面很安靜。
夏油傑坐在廊簷下,看著他時常躺的那棵樹。
這時,有人在他身邊坐下。
夏油傑沒有偏頭,他知道是誰。
片誠紀涼也望著那棵樹,良久後問道:「夏油大人,您是怎麼想的?」
夏油傑卻反問:「你指什麼?」
「我覺得,我們以後算是夏油大人的家人了。」片誠紀涼笑著收回視線,望著夏油傑,「所以我和其他人商量了一番,覺得出於禮節,需要去見見您的父母,好讓他們放心。」
實際上是片誠紀涼單方面通知,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身後站著面無表情持刀的片誠蒼介和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叫過來的弦一。
在這樣的壓迫下,誰都不敢說一句「不」。
聞言,夏油傑終於偏過頭,表情淡淡地看著片誠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