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將軍心中已經大致明瞭,皇宮的流言蜚語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兒。整個大帳除了楊堅都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開口:“我等都願為鄭姑娘陪葬,請皇上放手,請皇上放手!”
金尾狐就這樣被強行拿走了。
宇文邕看著那碗珍貴的藥血,就像是從他心愛之人身上撥下的。他放佛在裡看見他的小落在紫蘇谷痴望姻霞,回眸一笑的純美容顏。
苦澀的笑蜿蜒到了嘴角,停留淚珠劃下的餘溫。
自打六歲離開母親這是他第一次毫無掩飾的落淚。那碗藥就這樣一飲而盡。
啪!藥碗遠遠碎了一地。“都給朕滾……!”
將士們至殺狐煎藥到他喝盡已經跪了三個時辰。但這個時候,長孫覽帶頭離開了大帳。
楊堅眼神空洞亦準備離去。宇文邕用最後的力氣,黯然開口:“對不起,我不配拆散你們。她是那麼好的女孩……”
楊堅自嘲一笑,“我亦不配你的道歉。若我不放手讓她去愛你……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宇文邕你知道嗎,蘭陵王府有個叫月庭的地方,那個女孩兒在那裡,就是在那裡!苦守著你。她曾說,她愛你可以不要名分,不要尊嚴,不要自由,甚至成為千古罪人!你可曾想過,她最初去找你時,就已知沒有退路了。”
宇文邕認真的聽著,心一遍遍的在滴血。身為男人,這是他頭一回懦弱的讓自己厭棄!問道:“你去哪?”
“到她的身邊。生死契闊,一世相隨……”楊堅此時跟他的神色十分一致。“你問我怎麼會被她吸引,或許……只是她眼中那片赤誠的世界,讓我這冰冷之人永遠看不懂。”
他幻想著跟啊鄭的第一次的相處,淡淡走出大帳。
宇文邕沒有阻攔,他嘴角擒的血絲另自己作嘔,更讓自己嘲弄。掏出胸前那枚刻著落字的銀鎖,無力的倒在床上。
他恨蒼天,不知它到底存了怎樣的心思,要把兩個人的距離一次次的拉遠!
不打仗的這幾天無人能進到他的帳篷。他突然之間於世隔絕,一切都奏報都只能在外面。此刻多少一句都是找死。
百無聊賴之際,眾將士就想在長孫覽口中套點東西。不過好奇害死人,一向溫和有趣的長孫宗伯這幾日轉了性子,拿了不少人開刀。至使那再好奇的也只能把此事爛到肚子裡。
而齊王宇文憲這幾日可沒閒著,一路過關斬將,勢如破竹。行軍紮營邊走邊打又順利拿下兩城。小將不知這裡已是人盡皆兵,高興的向大帳報戰捷。
宇文邕終於開了大帳。幾日光陰他又豈是憔悴,一個男人的滄桑此時才像是真正的完善。外面的將士看見他出來,都欣喜若淚,趕緊跪下來向他道安。
他抬眼看看天空上遠遠駐足的幾片雲彩。好一會兒沒有一絲表情。
“你告訴齊王,朕要跟他在鄴城會合。但收復之地良人全部釋放,得返家園。”那報信官又匆匆而去。
長孫覽聽說他出來了趕緊過來道安,這幾日只有軍醫敢進去照顧他,各路將軍也都陸陸續續趕到了大帳。沒有主帥的日子,周軍也有些失意。
“明日再攻大齊,朕要在這個冬天拿下鄴城!”長孫覽膛目結舌。這麼意氣用事的向前推兵,不說旁人,他首先就會被累垮。
“皇上身體還未痊癒,打仗豈是兒戲,若太急功近利,只會適得其反!”宇文邕淡淡啟唇,“這幾日朕會在大帳裡指揮你們。朕已經把各步禦敵之術都制定了出來,你們去取吧!”
他緩緩邁步離去。長孫覽帶著各路將軍進去看他的行軍戰略圖,復又深深嘆了口氣。
底下的大臣反而高興的很,“原以為皇上是為情傷,原來是潛心安排戰事。他真是位用心良苦的好皇帝!”
長孫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