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孤雁落沙,又似倦鳥返巢,追向蕭慎思已消失在雪霧之中的身影。
雪越下越大了,無窮無盡,鋪天蓋地,落滿了清南君手中的劍鋒,落滿了被燕九天點住穴道的林歸遠的髮間眉梢,也落滿了整個山崖。
青梅谷,天朝軍營,天子營帳內。
皇帝愣愣坐於案後,右手下意識地捏動著左手的手心,半日之前,她還是這樣拍打著自己的手心,那樣溫暖,那樣輕柔。
燕九天望著失去意識的林歸遠,輕嘆道:“要不先解開他的穴道吧。”
“不,不能解,一解,他就會隨她去了。”慶若華形若枯槁,強自撐著,將林歸遠抱在懷中,喃喃說道:“我這個兒子,我是最瞭解的,他心中只有她,她不在了,他不會獨活的。”
清南君呆坐於營帳一角,帳內諸人的說話聲似在九天雲外縹縹緲緲,蕭慎思撲上來那一瞬間的眼神幽幽閃閃,如天上的寒星般刻入心間,一生一世,再也無法抹卻和忘記。
紛亂的腳步聲響起,解宗秀撲了進來:“找到姐姐了!”
皇帝從案後躍起,看著一名將領將已凍僵的清洛抱入帳中,伸手接過,如觸寒冰,一個冷噤,渾身顫抖,燕九天忙伸手過來將清洛抱至火爐邊。
燕皇急拍開林歸遠穴道,林歸遠悠悠睜開眼來,意識稍稍清明,苦笑一聲,便又閉上雙眼,燕皇知他欲震斷心脈,在他耳邊喝道:“洛兒救回來了!”
林歸遠猛然跳起,目光在帳內一掃,衝至爐邊,將清洛抱至懷中,只見她身軀僵硬,嘴唇發紫,氣息全無。他發瘋似地將全部內力源源不斷地向她體內輸送,癲狂似的拍打著她的穴道,直至她體內傳來一絲微弱地跳動,才稍稍放鬆下來。
皇帝在旁看得片刻,轉身問道:“還沒找到蕭將軍嗎?”
“啟稟皇上,崖下乃是深澗,現在尚未冰封,水流湍急,這位姑娘是被水流衝到岸邊,被一棵倒在澗中的大樹所阻,才未衝去下游,但蕭將軍只怕就…”
“快快去找,發動全部人馬,沿寒楓澗,統統給朕去找,一定要找到為止!”皇帝狠狠地揮手,聲音變得有些嘶啞。
他步向火爐邊,望著林歸遠狂亂神情,心中一沉,問道:“林哥哥,姐姐能不能救過來?”
林歸遠抬起頭來嘶聲道:“快叫軍醫準備銀針和藥物!“
林歸遠滿頭大汗步出圍屏,眾人圍了過來:“怎麼樣?”
林歸遠全身無力,癱倒在燕皇身上:“暫時是保住性命了,但,只怕,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忽然嚎啕大哭:“沒有‘火龍涎’了,都被母親毀掉了,再也救不回洛兒了!”
燕皇將他摟住,低聲勸道:“君兒,你別急,世上一定還能找到‘火龍涎’的,一定能將洛兒救回來的。”
慶若華坐在椅中愣愣地聽著,抬起頭來,深深地凝望著燕皇和林歸遠,忽然站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入圍屏之後。
解宗秀正低頭替清洛換上乾淨衣裳,見慶若華進來,冷冷道:“你害得她還不夠嗎,進來做什麼?”
慶若華右手一翻,袖間匕首寒光一閃,抵上清洛咽喉:“你出去!”
解宗秀驚呼:“林哥哥快來!”
眾人搶了進來,林歸遠急呼道:“母親,你要做什麼?!”
燕皇上前兩步:“若華,你別這樣!”
皇帝也急道:“你放了姐姐,朕什麼都答應你!”
慶若華悽然一笑:“你們放心,我不是要害她,我是想救她。你們統統出去吧,我有辦法救她,不就是‘火龍涎’嗎,我的血中有啊,多的是,十多年前最後的‘火龍涎’全在我的血中了!”
林歸遠慢慢走向母親,柔聲道:“母親,你不知道,‘火龍涎’進入血中之後,便只剩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