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路嶼。
在校內以及學校周圍的搜尋,持續了兩天,但是除了一些丁豪的私人物品和似是而非最終被判定無效的訊息之外,他們一無所獲。自那天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丁豪,他就像是憑空從這個世界裡消失了一般,沒有和任何人交代去處、保持聯絡……
只剩下那些散落在荷花池附近的私人物品,彷彿是他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告別禮。
事發至今,丁豪的失蹤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尤其是那兩個眼睜睜地看著丁豪離開宿舍並且失蹤的好友,更是承擔了莫大的壓力。
在這種殘酷的壓力之下,他們漸漸開始變得有些暴躁易怒。晏庭近來和他們接觸較多,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一面開始勸慰他們,一面開始擔心起宿舍里人際交往和處事都不成熟的路嶼。
但晏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在丁豪出事後第七天,他的宿舍成員發生了鬥毆事件。晏庭作為輔導員,必須趕過去處理,防止事態惡化。
可等晏庭急匆匆沖路嶼他們宿舍時,鬥毆已經徹底結束了。他進門時,路嶼神色淡淡地坐在書桌前面,如果不是晏庭已經在隔壁宿舍的告狀電話裡瞭解過情況,他甚至會覺得路嶼跟這一次鬥毆毫無關係。
但事實上,在這場二打一局面的鬥毆中,路嶼是那個在人數是屈居劣勢的人。但這場毆鬥的結果十分出人意料,人少的那一方反而憑藉著武力值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吊打對方。
看起來像小鹿一樣溫和無害的路嶼,用與他外表截然不符的戰鬥力將兩個一言不合就想和他動手的男人打倒在地。晏庭嘆了口氣,吩咐在旁觀看熱鬧的幾個男生把受了傷的趙弈文和錢峰送往學校醫務室,然後帶著路嶼出了門。
為了讓剛剛打過架的路嶼冷靜下來,晏庭帶著他繞著學校的主幹道一路散步。
「你們為什麼會打起來?」
「今晚是丁豪的頭七,他們說想去荷花池附近再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我就好心告訴他們,別白費功夫了,肯定找不到。」
晏庭扶額,他聽到這裡就已經預想到了結局,但還是耐著性子問:「然後呢?」
「他們就說我冷血,想和我動手。」結果不需要路嶼再複述,晏庭已經知道了,他突然對養出路嶼這種長著菟絲花外表的食人花家庭生出了好奇。
「小路,你介意我問你家裡的事情嗎?」
路嶼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但還是乖巧地搖了搖頭。
「你父母從事什麼工作?」
路嶼聞言眯起眼睛,滿臉都是困惑。
晏庭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說:「不方便說的話也沒關係。」
路嶼搖了搖頭:「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定性他的工作。我沒有媽媽,是被父親一手帶大的,他一直在山裡工作。」
山裡?晏庭心想,那可能是植被保護或者勘測考古之類的工作。
「我從小跟著我父親,在山裡長大,沒碰見過什麼人,直到我來上大學。」
晏庭察覺到一絲怪異,但還沒等他細想,就聽路嶼繼續說了下去:「這裡人太多了,我有點不適應,他們好像也不是很喜歡我。」
晏庭嘆了一口氣,路嶼的這個生長環境,怪不得造就出了在各個方面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的路嶼。
「你父親知道這些嗎?」晏庭斟酌著語句問道,「你不太適應和別人溝通交流這個事情,他知道嗎?」
「他知道。」路嶼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沒說什麼?」晏庭有些驚訝,又覺得路嶼的父親實在是有些不負責。
「我爸不介意。」路嶼更加肯定。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晏庭也不好再對人家的教育觀